“孔雀蛛只有本能没有智慧,然而逃出魔界封锁,隐瞒自身,与凡人签约,建造这庞大的地宫,绝不是一群只有本能的虫子能做得到的,所以,一定是出现了头领。”苏濯沉声道:“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孔雀蛛中会进化出特殊的个体。它会将自己的核心与所有同族相连,让自身清醒聪颖的大脑与强大的思维能力,甚至拥有强大的法力。但世界万物均讲究一个平衡,头领得到了这诸多好处,自然不是没有代价的。”
万绿时眼睛一亮:“莫非只要杀死头领,与他相连的孔雀蛛们就全部都会死亡?”
苏濯颔首。
万绿时娇笑道:“有苏郎教我们的阵法,只是杀死一个的话岂非轻而易举?”
“孔雀蛛群聚而存,很难判断出头领的存在……”苏濯轻叹:“先继续前进吧,保持警惕。”
钟锦年突然道:“敢问苏先生,这孔雀蛛莫非就是龙虎窟上方天空出现的金龙?”
“我也不太清楚。”苏濯摇摇头:“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四人不论心中作何想法,都继续举着剩余的火把前进。他们绕过一个个或新或旧的石棺,在石室的尽头看到了一个与方才相同的大门。只是这扇石门上没有任何留言,只有可怕的刻痕留在上面,像是法印,也像是祝家人对自己宿命的无尽憎恨。
万绿时咬唇道:“看着真让人难受。”
苏濯摇了摇头:“你们后退一步,我来开门。”
三人依言行事,苏濯握住门把一用力,石门便被打开了。比起石室内难闻的气息,外侧传来的空气不过多了丝血腥味。红蓝黄三种光辉照耀在苏濯的脸上,将他的全身染成斑斓的色彩,看着煞是诡异。
琴欢颜握剑上前:“如何。”
“无妨,你们可以过来了。”苏濯率先走进光彩诡异的石门之外,三人也跟了上去。方走出来身后徘徊不散的恶臭就全部消失,现在只剩淡淡的血腥味而已,对于见惯生死的三人来说实在是再清新不过的味道。万绿时从苏濯身后探出头:“这里又是什么?这个颜色照的人好生难受呀。”
苏濯沉声道:“这里是‘迷宫’。”
“迷宫……”钟锦年被光辉染成三种颜色的脸露出赞叹的表情:“这里……当真是美丽绝伦。”
只见四人面前有着三条看不见头的长路,一条为红色,艳丽的花朵宛如女子的朱唇铺满整条道路,又好似处子的鲜血凄艳动人;一条为蓝色,在这条路上仿佛能看到咆哮翻滚的大海高歌着自由的喜悦,迷蒙的云雾将海面点缀的如梦似幻;一条为黄色,金色的长剑插满四周,无数的黄金铺面路面,剑气逼人,亦贵气逼人。
整个空间都因为这三条看不见头的长路而亮起同色泽的光辉,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仿若虚幻,远离人间。
苏濯开口道:“我们已经进入了迷阵——终究只是孔雀蛛,即便诞生了头领,能使出的也不过是这般下等伎俩。”
——
——魔界——
上官眠棠喝了很多酒。
他喜欢丰腴的女子,而知晓他喜好的人所献上的美人也均是肉感十足妖媚动人的美女。每当拥抱或被这些柔然肉体所包围时,上官眠棠会感受到一种暖意——来自心理的,也来自生理的。这会让他脱离那种时刻紧绷的神经,而酒精可以减低内心要将他吞噬的负罪感。
苏濯说,他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
——或许吧,不,应该说最了解他的,永远都是苏濯。
上官眠棠害怕寂寞。
这种话或许在魔界众人耳中像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笑话,然而事实的确是如此。而他所修习的上古功法《红世决》则不断的在放大这种寂寞。但是无论拥抱了多少火热的肉体,他都无法再重拾曾经所拥有过的信任,而缺乏信任带着警惕的拥抱,在火热过后又会变成一片刺骨的冰凉。
郎舞对醉的仿佛神志不清的上官眠棠视而不见,依旧例行汇报着自己的工作。末了,她将整理好的密件放在上官眠棠的桌上,凝视了片刻桌角白玉瓶中鲜红若血的海棠花,便低着头向外退去。
上官眠棠忽然道:“你方才说,仙界那边又开门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