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经过院子的时候,瞧见采芸那样子,就更加不敢说话了。
李侧福晋,正好在正屋里喝茶。身边站着一个捏腿的小丫鬟,神色很是恭敬。
一口茶罢,李侧福晋就瞥了那小丫鬟一眼。
小丫鬟眉目清秀,颇有几分姿色。但是那低眉顺眼的样子,李侧福晋就觉得怎么看也看不惯。
“你这也叫捏腿?手上没力跟个蚊子似的?”李侧福晋踢了踢脚。那小丫鬟不敢退缩,就被李侧福晋踢了几下。
原本这两下,受了也就受了。
可李侧福晋瞧见这小丫鬟逆来顺受一声不吭,更觉得心中恼火。
“手上没力还在这伺候什么?滚去柴房劈柴,将手劲给练出来再回来伺候!”李侧福晋挥了挥手,不想再看见那个丫鬟。
那丫鬟给吓了一跳,想要哭就更加不敢哭了。当即,在李元福的眼神示意之下,才就退了出去。
李元福自然是知道李侧福晋为何大动肝火。只是这件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侧福晋。兰福晋协理府中庶务的事情,到底是四爷和福晋定下来的。您若是在这里发脾气,给四爷和福晋知道了可不好。”李元福脸上堆着笑呢,就想劝一劝李侧福晋。
“四爷就知道偏心那个小狐狸精的!”李侧福晋说着,心中更为不顺了,又道:“就连福晋,怕是也见不得我好吧!”
从前,李侧福晋和福晋斗了许多年。她们俩之间的关系,自然一直都是不大融洽的。
李元福见状,又道:“兰福晋那里头一回独自挑大梁,必然是诸事不顺的。到时候您只需要寻一个大的错处,那便行了。”
再说了。福晋那样的人,向来都是将手上的权柄握得紧紧的,哪里甘心就这样放权呢。所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蹊跷的。
不过,李元福虽然看出来了这一点,并不代表李侧福晋看出来了呀。
所以李元福在一旁,少不得还是要劝诫着李侧福晋一点的。若是不小心做了什么触怒四爷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李侧福晋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已经没了恩宠。若是再没有权利,怕是以后连说上话的机会就没有了。”
而且,李侧福晋的怀恪格格也已经年满了十三岁。虽说皇室子女出嫁稍稍晚一些,可也不过是一两年的工夫,便要将亲事定下来了。
虽说到时候极有可能是康熙爷赐婚,但是到底还是她这个做额娘的在府里稍稍有些地位才好。
至少置办嫁妆的时候,能够体体面面地将女儿嫁出去呀!
女儿也就罢了。李侧福晋最看重的,还是弘时。
府里的孩子们多起来,尤其是近年来小阿哥们一个个接连出生。她的弘时除了一个长子的名头,便也没什么好处了。
且如今弘时在前院里跟着四爷请来的夫子启蒙。那夫子曾经私底下告诉过四爷,弘时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慧的人。
虽然李侧福晋不知道夫子说过的话。但是李侧福晋对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所以,这也是李侧福晋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想掌握着一些权力的原因。
当然,李元福也是明白的。
只是图谋权力这种事,只能够一步一步来呀!
结果当日下午,李侧福晋便按耐不住心情,就去北苑里想要打探打探情况了。
彼时,兰心正抱了璟婳在廊下躲懒呢。
兰心不懂那些账本上的事情,正让李嬷嬷帮手着整理一二呢。
要兰心说,她也懒得接手这府里的庶务。能者居之,不是更好么?她什么都不懂的,处理起这些事情来更是千头万绪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李侧福晋就带着采芸和李元福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因着外面还有些日头,太阳稍稍有些大。兰心远远地看见李侧福晋过来得时候,还略略觉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李侧福晋的额头上,还稍稍有些许汗珠。
“呀!我听说妹妹要接手福晋手里的庶务,怎的还在廊下休息呢?”李侧福晋远远地走过去,瞧见兰心优哉游哉的样子,就觉得有些惊讶。
兰心笑了笑,就将璟婳放进摇篮里。
“那些事情千头万绪的。刚好李嬷嬷从前会看账本,我就让李嬷嬷帮着看一看罢了。”兰心道:“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侧福晋谦虚地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想着你从前没有经验,过来帮帮你罢了。却没想到,你竟是让一个婆子在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