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仿佛更大了,像是要将寝殿淹埋于红尘间。
“你公务都办好了吗?”前两个晚上,刘煊宸回殿时,她都睡了很久了,早晨醒来时,他已经上朝去了。两人虽都在皇宫里,一整天都碰不上一次面。
“公务哪有办好的一天,每天的折子都是堆积如山。朕今日回宫陪陪你。”刘煊宸嘴角浅浅扬起,抚了抚她粉嫩的面颊。
云映绿眨眨眼,对上他深暗的俊眸,“那个,那个国事为重,干吗要特别回来陪我,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明儿十七,你得回云府住一宿,朕要等到十八那天才能见到你呢!”刘煊宸心里有一丝异常乱调,他深深直视着她,俯下头,吻上她的樱唇。
云映绿纤肩一耷拉,这也太煸情了吧,“煊宸,一天是十二个时辰,不是真的有三秋那么长。”她嘴角微翘,调侃地挤挤眼。
“朕就觉着比三秋还要长,朕象是变了一个人,以前呆在这寝殿中,从不觉着孤单,现在要是回殿,见不着你,朕的心里会慌。”
她乖巧地被他搂在怀中,却不回应他的吻,眸光淡淡的,很幽远。
刘煊宸又吻吻她的眉心,她仰脸笑着,“自古圣贤皆寂寞,高处不胜寒,你感到孤独那是正常的。”
“朕不要做圣贤,也不想呆在高处,和宛白一起,在哪儿都可以。”
她怔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大眼眨了眨,歪着头,“今晚真的不做事了?”
“君无戏言。”
“那好!”她扭头,让满玉拿过一把大伞,她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听到的音量说道,“走,去见见你的宛白。”
刘煊宸俊眸闪了几闪,缓缓地撑开大伞。
她圈住他的腰,缩在他的怀中,两人迎着一天的狂风暴雨,来到了御书房。
“她在这里?”刘煊宸掩饰不住眼中的讶意。
“我也是那时候在这里找医书时,无意中发现的。”云映绿小脸发光,神情激动而又神秘,象一个献宝的孩子。
刘煊宸孤疑地随着她走进宝物陈列室。
龙盆前,云映绿挽起袖子,手搁在盆沿上,回眸对刘煊宸嫣然一笑,“你看好啦!”
她缓缓磨搓盘沿,水晶球上飞速地闪过不同的画面。
“煊宸,看……”云映绿轻呼道。
北京已经是冬天了,雪花满天,姬宛白身着红色的羽绒大衣,站在天桥上,茫然地看着车流,她的身边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子,从脖子上解开围巾,温柔地替她系上。她收回目光,侧过身,无措地低下眼帘,十指微微颤抖着。
“宛白,接受我很难吗?”眼镜男子烟灰的大衣,衬得身材修长、挺拨。
“不要叫我宛白,我叫云映绿。”宛白喃喃说道。
眼镜男子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贴上他的面颊,“你叫什么不重要。我们认识十年,都没来过电,直到春天时,我在诊室里突然见到你,我的心‘咯’了一下,我突地发觉我喜欢上你了。姬宛白一直是淡漠、自信的,她怎么也会有这样无助、忧伤的眼神呢?知道吗,你的眼神让我心动无比。”
眼镜男子盯着她半天,慢慢地俯下身,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婉宛白长睫扑闪了两下,缓缓闭上眼睛。
“上帝……”云映绿突地一松手,按住胸口,拼命地呼吸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于不凡,那个骄傲的自大狂,心理科的俊才,爱上了婉宛白???
“他们是谁?”刘煊宸眯着眼,胸部微微起伏。这北朝的贡品,他不知还有这用处。
云映绿闭了闭眼,稳定了下情绪,世事难料,世事难料!看来唐楷已被真正的云映绿三振出局,于不凡怎么出现在她的身边,和自己与刘煊宸的相爱一样,怕也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一时半会讲不完。
“那就是真正的姬宛白呀,”云映绿转过身,“看清楚了吗,我就是从那个世界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在穿越过程中,与云府小姐云映绿互换肉身,我成了云映绿,她成了姬宛白。”
刘煊宸有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
“你眼睛上有这个……”他比画了两个圈,难抑心底的震愕。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他意识到她的神奇,如何也没想到她会神奇到令他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