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过去的时候,早就有人用大盆装了杂烩放到了她和安平王各自的桌之上。加上一碗白米饭,看得食指大动,却不好冷落了安平王。
谁都能看得出来,安平王的心情很不好,特别的不好。整个人的脸都是沉如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谢青萱想了想举杯对他道:“三哥,来,九弟敬你一杯。”
“岂敢岂敢,”他淡淡的道:“如今你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本王可担不起你一句三哥了。太子殿下还是随众人一起唤我一声,安平王吧。”
“那些前尘往事,早就已经掩埋在了多年前了。兄弟之情……也消亡在了帝位之下。”
叫他安平王啊,谢青萱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以为她很愿意叫他三哥吗?
“安平王真会说笑,既然是兄弟之情,自然是一辈子都不会消散的。安平王应该是最近太累了,说话都糊涂了。”
“糊涂不糊涂,本王自己知道。”他给饮了一杯酒道:“但凡你将本王当做了三哥,就不会同本王抢这份功劳了。”
“救灾之事,事在百姓的生命,又何来抢功劳之说呢?”
他们的位置离得很近,说话的声音又小,虽然说了是同百姓一起用膳,但终究是有身份差距,也为了安全考虑,百姓们被隔开了。
是以,他们就算是在这里说话,他们也是听不见的。
谢青萱并不想要百姓们听见这些皇家之事,她想要的只是,自身的安全。
那天晚上遇刺,那些刺客的身形明显比罗刹国的人要高大,摆明了的是草原人,是安平王派来杀她的。
她担忧在这里他再向她动手,所以便特意将位置选在了这样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还带着诸多的百姓一起吃饭。
众目睽睽之下,她相信安平王也不敢对她如何。
“你们这些人啊,门口的仁义道德。真的想要的是什么,本王还不明白吗?”
第两百二十五章:挑衅
他着手中的酒杯道:“你可知道本王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他指着那条最长的伤疤道:“这是柔然犯境的时候,本王在战场上活捉柔然王的时候,被他的长剑所伤。差一点,本王的眼睛便毁了。”
“这一道,”他指着稍微短一点的道:“是本王刚上战场的时候被人伤的,因为这道伤口,原本指定的未婚妻子也不肯嫁给本王了。帝父为了补偿本王,便给了本王安平王的封号。”
谢青萱静静的听着,她大概是知道安平王的意思的,端看他究竟要怎么说出他的目的。
“本王的身上还有无数的伤口,都是抛去皇子之身,接下将军之令,为了罗刹国,在战场所受的。本王的一切,都是用性命换来的。”
“而有些人呢?仗着有个好的母妃,便凌驾与本王之上。仗着自己得帝父的宠爱,便不将本王放在心里。”
“这罗刹国的太平,是本王浴血奋战换来的,到头来却要流落在外,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
一声瓷器被捏碎的声响传入了谢青萱的耳中,他在忍着怒气,将手中的酒杯给捏碎了。
“没有人告诉你吗?本王不喜欢坐在别人的下首。”
他的语气已然带着杀意。
谢青萱不管他,慢条斯理的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慢悠悠的喝了才道:“安平王是想要告诉本太子,想要坐本太子的位置吗?”
“难道本王不配吗?”
“安平王当然不配。”
谢青萱回答得干脆。
“你说什么!”
安平王气得一手捶了桌子,桌子上的碗筷都挑了挑,至于酒壶已经歪倒在一旁,哪怕是侍从的手脚再快的扶起来,也倒了不少的酒出来。
酒液顺着桌子角往下滴落,像是鲜血一般,一滴一滴的滴落。
“你说说,本王有这样多的功绩,如何就做不得上首,如何就要一辈子被你们欺压!”
“安平王自己也说了,自己上战场打仗很厉害,立国许多的战功,为罗刹的太平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是,”她眼睛看着盛怒的安平王道:“安平王是个出色的将才,却不适合做一个君王。”
“君王者,心怀仁德,心中装着的是天下万民,而不是刀剑厮杀,战场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