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是她的救赎,他带她离开了这个腐朽的地方,他把她从黑暗中拖了出来,他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哪怕没有自由,也是无妨的。
自此以后,关雎只为顾南风一人而存在。
☆、执念二
夜色浓厚,月华浅薄,树叶婆娑成影,沙沙作响,沉淀着的寂静,让人有些心慌。
似乎有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半空中碰出火花,两道矫健的身形在宽阔的官道上,你追我赶,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若是你以为他们是在戏耍,那可就错了,这是两个不要命的人,出手招招是杀击,不留任何余地,生命教给他们的是杀戮,非是你死便是我亡。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向这边驶来,马是好马,两匹千里马,车更是好车,以上好的紫檀木而制,镶嵌珠宝玉石,四面以素色轻纱相裹,飘飘渺渺,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神秘。
至于赶车的人,赶车的人是个女子,她一身紫黑长裙,整个人同马车融入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正在打斗的两个人也看见了这辆马车,一般来说,这样的夜晚,是不会出现马车的,可现在偏偏出现了,足矣证明他的不寻常。
两个人也顾不得打斗,浑身紧绷,紧紧的盯着那辆马车,随时准备出手。
“可是血鬼双煞。”那声音冰冷,充斥着一股子杀意。
“阁下何人。”
“杀你们的人。”
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举剑,想要先下手为强,然而,下一刻,他们都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金丝银线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带着丝丝鲜血回到了主人手中。
那是一双女子的手,白嫩纤长,用肤如凝脂来形容毫不为过,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双手,刚刚收割了两条生命。
“关雎,你的速度慢了。”浑然不羁,带着慵懒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是。”关雎应道,面不改色的任由马车从那两人身上滚过,加快了速度。
阿古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关雎,是了,此刻,她就是关雎。
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赶回顾家堡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左右,他们就能赶回顾家堡,而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伪装和虚假终是被撕裂,反目成仇,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恰好是七月,烈日当空,这般照着,人心都有些浮躁了。
顾家堡中,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
平日里守卫森严的顾家堡,到现在为止,都未见一人,空气中隐隐约约有鲜血的味道飘过,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
“待会儿你自己小心些。”不是什么暖心的话,或者只是下意识的一句叮嘱,关雎莫名地喉咙有些发痒。
顾南风走在前面,关雎紧紧跟随其后,曾经走过千百遍的路,如今,关雎只希望,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有鹰鸠在半空飞腾,尖叫,在宁静中格外诡异。
越靠近中心,血腥的气味就愈发的浓重。
顾家堡的大堂中,原本该是堡主坐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不是顾堡主,顾堡主要比他瘦一点。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们。”那是个同顾堡主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他喝着茶,神色淡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囚禁了整个顾家堡的人。
可的确是他,囚禁了顾家堡所有的人,飞鸽传书要挟顾南风立刻赶回来。
“关叔?”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顾南风还是免不了吃惊,但最终也只化作一句话,“好久不见?”
如果是关旭,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关旭是顾家的管家,自幼在顾家长大,如果是他,顾家人对他确实是没有什么防备的。
“少主,好久不见。”他依旧在笑,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儿个请少主回来,是想要请少主见证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关叔如此的劳师动众。”顾南风仿佛并不担忧,神色自若,依旧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博弈,很显然,顾南风赢了。
“嗤” 关旭突然就笑了,“不愧是少主,三日后,是我同你们顾家二姑奶奶成亲的日子,届时,顾家所有人都会在场。”顾家的二姑奶奶顾西琴,是顾南风的姑姑,不过,顾西琴已经死了有十九年了,而那个时候,顾南风才六岁,对顾西琴的记忆早已经模糊,只约莫记得那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一生未嫁,早早地便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