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沈景之这么说,卉迟有一瞬间的沉默,她低头,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父亲去哪儿了?”
“你有一个兄长,原来一直在我的军队里面,就在你受伤的前几天,他也遇袭了,你父亲收到了消息,赶了过去。”
并不怪苏易这么紧张,苏家嫡系毕竟只有苏祁仓一个男子,以前是不知道消息就罢了,如今偶然得知,总要前去确认一番,才好安心。
至于女儿,苏易倒也放心,他相信沈景之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理解他。
“哦,我知道了。”
就是这么简单,连沈景之都觉得卉迟的语气也太过无所谓了。
“那是我的兄长,父亲担忧,也是应该的。”她自然知道她的兄长不会有事,可是父亲并不知道,所以卉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她甚至是隐隐有些高兴的,兄长回来了,与苏家的振兴,于她来说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的反应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按理来说再怎么样,心里都会有点芥蒂的。”放下身受重伤的女儿不管不顾而是去见儿子,不管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心里不舒服。
“也许会有一点,但是怎么说呢,都是一家人,许多事情,真的没必要计较太多。”她自幼所学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家族’二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没有人比她们这些曾经的世家子女更加明白一个家族对于她们的重要性了。
沈景之没有出生在那样的大家族之中,他不能理解卉迟的想法,却无法否认卉迟所说的每一个字。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我答应过沈老,等他回来,会还给他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x
提到养伤,卉迟的面色有些犹豫了,“或许,你可以先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要出院。”
沈景之原本以为卉迟会说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个:“你的伤口还没有复原,暂时还不能出院。”
“但是我觉得,呆在这医院里,反而会影响我的恢复。”往日里看起来很是好说话的卉迟,在这个时候倒是分外的固执了起来。“我从来都不上医院的,这里不管是氛围还是气味都意外的让我不喜。”
这倒是实话,卉迟最讨厌的便是医院里的氛围,那种充满着死亡气味的氛围几乎令她窒息,然而沈景之看起来并不想让她出院,卉迟只能再接再厉。
“这里慢慢的都是死亡的气息,我这个人偏偏对于死亡格外的敏感,若是待在这里,我会感觉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卉迟话都说道这种地步了,沈景之若是不答应反而像是亏待了她,他想着反正他的军中也有专门的医生护士,若是将她带回去,大不了从军队里调个专门的护士来照顾她,况且在他的府里也确实比医院要安全的多。“那好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卉迟瞬间心满意足,“谢谢。”
而沈景之大约也没有料到,这才是他麻烦的开始,受了伤的卉迟,相比起往日,真的是天差地别。
卉迟讨厌的不仅仅是医院,她更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那些药品,讨厌所有有关西医的东西。
她宁愿喝着一碗又一碗苦到了极致的中药也不愿意吞那一颗颗小巧的药丸子。
沈景之无奈之下,只好又替她请了一个老中医。
“事实上,西医的药确实见效快。”
眼见卉迟宁愿喝那连他都难以下咽的中药,也不愿意砰医生开给她的西药,沈景之开口道,在沈景之的印象里,多数人都不愿意和中药,一来是做起来麻烦,二来是味道确实不怎么好,宋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宁愿死,她也不会喝一口的。
怎么到了卉迟这里,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了。
“然而我确实不喜欢。”咽下口中的苦涩,她连忙拿起桌上早早备好的蜜饯含在口中,等待着苦涩的味道渐渐的散去,“不是有句老话吗,良药苦口利于病。”
卉迟也不喜欢喝中药,事实上,中药真的是很难喝,她每次都是憋着气一口气灌到肚子里,以此来麻痹自己。“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西药再好,我也是难以下咽。”
这几天相处下来,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说话也不似一开始那般拘谨了。
“我听莹莹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大肆搜查楚应辞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