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们整整失散了九年,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没来得及见面,就各自命归黄泉,这一世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与兄长走散,因着某些不可说的原因,她并没有打算前去找他,唯恐改变了他的某些机遇,她的兄长也需要成长,只有和上辈子一样,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
仓祁,卉迟,或许是血缘的天性,那些年相隔的时光在他们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一声“妹妹”,一声“兄长”,便似回到了那时的高官贵邸,那样无邪的岁月。
卉迟和仓祁长得十分像,像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兄妹,只是卉迟的气质更是温婉娴静,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而仓祁给人的感觉就是儒雅,看起来像是文人,亦或谋士。
“是了,我怎么一开始都没有想到。”沈景之是记得苏仓祁的,彼时他隐姓埋名,化名苏祁投入他的营中,那个时候沈景之刚刚建立南阀,身边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对于苏祁的身份也没有进行过多的排查,后来南阀初定,他打下了领地总需要有人来守着,那个时候,足智多谋的苏祁变成了最好的人选,幸而苏祁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一去经年,所以在初见卉迟的时候他没有想起苏祁这个人物来,或者说,他压根都没往那个方向想,如果不是苏祁那边出了意外,他偶然和苏易提起,苏易当时又多问了几句,他才忽然反应过来的说了一句,“说起来,那个苏祁倒是和令嫒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也是他第一次反应过来,何止是和卉迟像,苏祁的许多做风分明是更像极了苏易。
原本只是猜测,却没想到是真的,也只能说是一句机缘巧合了。
苏祁此次受伤,沈景之都有猜测是北阀那边动的手,毕竟那个时候,卉迟这边也是刚刚出事,怎么看,北阀都逃不了关系。
卉迟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只有楚应辞知道所有的事实。
后来事情却出乎意料,不是北阀,而是西阀,西阀向来喜欢坐收渔翁之力,没想到这一回居然会主动动手,恐怕也是憋得厉害了。
“也好,东北两阀如今打的不可开交,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拿西阀开刀。”
“北阀亦不可不妨。”
“自是如此,北阀,就劳烦苏老了。”
计划已经落定,沈景之带兵对战西阀已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儿了,随行的还有苏祁,而苏易,则是选择了留守,苏易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这几年带着卉迟四处逃亡,看起来身体硬朗没什么毛病,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况且,一如苏易所说,北阀不可不防。
“你们这一回去,没个三年五载怕是难回来,不如趁现在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谈完了公事,自然就该谈私事了,早在回来之前,苏易就考虑好了,卉迟年纪也不小了,他已经迫切的想要看到她出嫁的情景,所以如若她和沈景之这边成了,那自然是赶在沈景之离开之前把名分落实,不然等到几年后,谁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若是不成,苏易也想过,若是不成,他就先送卉迟出国,至少国外安全清静,不论这边发生什么事,都危及不到她。
可以说,苏易是把能为卉迟打算的都打算到位了,相比苏祁,更多陪伴在苏易身边的还是卉迟这个女儿,苏祁是男儿,苏家的男儿,不可能甘于平凡,在特别是这样的乱世,想要建功立业,少不得征战沙场,哪怕马革裹尸,也不可退后半步,可卉迟不一样,她是女儿家,苏家娇养了她十几年,可不是为了让她在乱世中奔波飘零的。
“正有此意,景之拜见岳父。”他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这一举动来的突然,就连一向运筹帷幄的苏易也免不了大吃一惊,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绽开了微笑,“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可见他对于这个结果是及其满意的。
苏易并不担心其他,他了解卉迟,如果不是心中所愿,她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做出妥协的,他也了解沈景之,他们是同样骄傲的人,不会因为利益或是其他而娶一个不愿意娶的女人,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放心。
定下了日子后,卉迟和苏易就搬出了大帅府,苏祁在沈城是有住处的,是一座大宅子,多年前他就考虑过,若有一日寻找到了父亲和妹妹,定要将他们接来此处,如今夙愿终偿,宅子没有当年的苏府大,但设计同当年的苏府一般无二,也不知花费了苏祁的多少心血,才有了如今这个缩小版的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