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
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男人静静地立在地牢中央,面前有一个长方形的石台,上面盖着一块黑布,将那石台遮得严严实实。
男人的五官颇为俊秀,那双眼睛却是很不讨喜,微微眯起,目光阴沉,左手掌心托着一枚黑色的珠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通体碧绿,沾着点点血迹,微微的冒着寒气,竟是极品的绿种寒玉雕成。男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寒玉匕首,眼神竟是有些飘忽起来。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凤鸣山脚下的一户农家中发现了这块寒玉,凡夫俗子不识宝物,竟作了个捣药的棒杵,本想予些银子给买下来,谁知那户人家只说是家里先人所珍视的遗物,愣是多少钱都不依,便只好把他们都杀了。其实他也本不想做了强盗,只是这寒玉与那个人的水属性极其相合,正好那个人的生日快到了,做成一把匕首送与他,他定会高兴的。
男人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手上多了好几处割伤,才完成了这个礼物,满心欢喜地奔向湖边那个正在练功的少年。
“弟弟,这个送给你!”
那少年回转身来,接过匕首,顿了顿,抬手丢进了面前的湖水中,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陆亦怀,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男人回过神思,目光恢复了阴笃,转过身看着来人。
是一个手持折扇的俊美青年。
“你终于肯回来了,陆遇之。”
林夕和冷烈赶到陆家庄地牢的时候,正碰上林遇之和一个紫衣男人在对峙。两人正欲上前,一道白色身影忽然拦在了他们前面,正是那白无常。
“白无常,怎么哪儿都有你!”
白无常却看也不看林夕,笑眯眯地直盯着冷烈:“哪里有杀你的机会,哪里就有我。”
地牢里的五个人静默地对峙着。三对二,林夕想了想,还是很有胜算的,只是不知那紫衣的男人是什么修为。
“陆亦怀,我再问你一遍,秦万两在哪里?”林遇之紧盯着紫衣男人,目光灼灼。
“死了,被我杀了。”那个叫陆亦怀的紫衣男人冷哼一声。
林遇之眼神一窒,蓝色真气蓦地暴起,刷的一声展开折扇,蓝色风刃直击陆亦怀,那陆亦怀凌空跃起,却还是躲闪不及,胸口被其中一道风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时渗了出来。林遇之几步上前,折扇抵在他的脖颈。
“快说,秦万两到底在哪儿?”
“在这里。”陆亦怀伸手抓住了石台上的黑布,抬起头看着林遇之,目光颇有些玩味。
呲啦一声,黑布被揭开了。
屋子里的五人除了陆亦怀和白无常,其余三人都惊住了,就连冷烈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异色。林夕虽然是隐隐有些心理准备,可面对真真切切的实物冲击,心中还是感觉极度恶寒。
石台上,躺着一条巨大的黑蛇,蛇腹已被剖开,血迹早已干涸了,那蛇的头部,却是一个人头。那是一个少女的头颅,脖颈和蛇身完美的衔接在一起,竟像是从蛇身上长出来的一般,那张脸本是极为清秀可人,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没有丝毫美感,散发出阴诡妖异的气息。
“素……素素……”那林遇之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直直盯着台上那怪物,一张俊脸交织着震惊、痛苦和丝丝恐惧的复杂表情,一时竟显得有些扭曲。
那陆亦怀显然对林遇之的反应很是满意,伸出手拍了拍蛇身。
“这林潇素,不愧是你当年看上的女人,这么多人里,只有她融合的最好,”那陆亦怀又凑近了一些,盯着林遇之的脸,“你知道吗,她到临死前还在求我,不要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亦怀,你这个禽兽!”林遇之跳起来,双手揪住陆亦怀的衣领,神色已近崩溃,“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陆亦怀拉开林遇之的手,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掏出了一把匕首扔在他面前,那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为了得到这块寒玉,我放火烧了凤鸣山下的一家三口,连那四五岁的娃娃都没放过,就为了给你做个生日礼物!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你杀的,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