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成靖宁坐在石头上,接过水壶和干粮说。
等萧云旌离开后,成靖宁吃了块饼垫肚子,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猎户选的这地方不错,把水壶和干粮放进树屋后,拿出藏在树洞里的陶锅、碗和筷子,拿到山泉边洗了,又到泉眼处打了一锅干净的清水。
萧云旌带的东西齐全,有火石、盐、面粉、一小罐猪油、番椒粉、胡椒粉、花椒粉、孜然等,还有一把匕首。她清理了坑灶后,到附近捡了一堆干柴回来,点燃了烧水,把水壶里的冷山泉换成烧开的开水。
想到夜间山里冷,又到附近捡柴,不曾想附近还能摘到野葱、野韭菜、山芹和野生番薯,想到山泉里那几条鱼,今晚也可以做烤鱼。于是回去时便拿了匕首,削了一根长棍,准备去泉边叉鱼。在崖州练成的本事还未忘记,努力一把后叉回两条巴掌大的鱼。她把鱼处理后,撒上盐,用洗净的松针包裹好了,放在火边烤着。
萧云旌提着活蹦乱跳的野兔回来时,远远的就闻到鱼的香味和烤番薯以及野菜煮面片的味道。成靖宁看到他回来,招手道:“萧大哥快过来,晚饭我做好了,有鱼、番薯,还有野菜汤。”
想不到她这么会享受,还以为会害怕躲着哭。到火塘边坐下时,成靖宁拿了个瓷碗,舀了一碗野菜面片给他,“用你包裹里的东西做的,没关系吧?”她还是有些怕萧云旌的。
“没事。”寻了根绳子绑住两只野兔的四肢,栓在一旁的小树上。
“等会儿还有鱼和番薯。”成靖宁往火堆里加干松针,等这把火燃尽之后,才将裹包在烧焦的青松针里的鱼取出来,抹了油又放在火上烤一阵,鱼的焦香和孜然、番椒、花椒的香气在周围散发出来。“尝尝看。”成靖宁等他用完野菜面片汤,把烤好的鱼捧了上去。
“你很会做吃的。”萧云旌吃相斯文,轻咬了一口鱼肉说。
成靖宁手上的动作未停,翻烤着属于她的这条鱼,说:“在崖州的时候爹和娘做的饭都不好吃,我只有自己动手了。回来之后又寻了一些菜谱,做些新鲜的菜吃。只要有东西,在野外也能做大餐。”
“在崖州过得辛苦吗?”萧云旌很好奇她的那段经历。
回到京城,成靖宁才知他们那段日子为何不缺钱花,还能在她年幼时请村里的大婶来照顾顾子衿和她,原来成振清被贬之前,沈老夫人偷偷塞了一千两银子给他。“不辛苦,崖州挺不错的,风光很好,物产丰饶,有很多果蔬、海鲜和海菜。那时候我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儿一起去摘椰子、香蕉、凤梨那些,还跟着出海捕过鱼,到海里挖过海菜。”其实在崖州的日子很有趣,她是个很会为自己找乐子的人。
“看不出来。”萧云旌说,他记得她说过,崖州的日子很苦,每年有暴雨飓风,她时常病着,在家很少出门。
“那是你没去过,崖州并不是京城上官和百姓说的那么野蛮不开化,那边其实很不错的。”成靖宁辩解道,“那西北苦吗?”
萧云旌想了想,说:“不打仗的时候,也不怎么辛苦。”
“那崖州差不多也这样。”成靖宁让他换位思考。
“我明白了。”萧云旌很快理解她的意思,这时候打开水壶喝水,是温热的。
成靖宁回京城之后,举止斯文了许多,撕下鱼腹上的肉,挑去鱼刺放进嘴里,咽下之后才对他说:“以后别喝生水,烧开之后冷了再喝,就不容易生病。”
萧云旌笑了笑,“好。”
他笑起来有几分温暖,敛去身上的杀伐之气后,倒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文雅,成靖宁被他的笑容恍了恍神,意识到失态之后只好低头专心的吃鱼。萧云旌置若罔闻,吐了鱼刺之后,动手翻了翻火堆里的番薯,问道:“能吃了吗?”
“应该快好了。”成靖宁低着头支吾道。
长在野地里的番薯个头小,加之又不是收获的季节,每个只有两根手指大小,成靖宁担心他吃不饱,说:“我已经好了,番薯都你吃吧。我去洗碗。”她抱着锅和碗筷到泉边洗了,又端了一锅清水回来放灶上。
突然之间变得很安静,萧云旌问她说:“在荒山野岭过夜,不害怕吗?”其实他很喜欢听成靖宁说话,少女的声音清灵,无忧无虑的,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