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不再开口,厅内一片沉寂,偶能听到凤银黛如小兽一般的低泣,委屈至极。
忽地!
凤穆单手成拳,狠狠砸向桌面,“龙辰轩!”
这一声怒喝,震的凤银黛止了哭声,“父亲……父亲你放心,眼下女儿已经怀上龙种,只要我能顺利把它生下来,皇上就一定会回心转意,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凤穆转眸,紧盯着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强忍着压下火气,“你说的极是,眼下整个太上苑能否翻身,就只靠你这肚子了。”
既然养了一头白眼狼,那就干脆杀了,再找一条温顺的继续养!
至于龙辰轩,你且等着,敢背叛太上苑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事实上,不管是凤穆,还是沈醉,在意识到龙辰轩态度变化之后,都没有任何过激的动作,一如往常,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他们心里都明白,不久的将来,便会有一场新的较量……
午后阳光正好,尉迟公府的后园里,一小男孩儿正在练武场上挥动长枪,劈、刺、扫、摆,招招凌厉。
旁边,一抹艳色身影慵懒而立,不时发出天籁般的声音指导男孩儿当如何才能劈的更准,刺的更凶,又当如何才能摆出横扫千军之势。
倏然,男孩儿手中长枪脱手而出,直刺向对面!
眼见枪尖欲插到刚好由对面而来的尉迟宣胸口,君彦卿红衣翩跹,广袖轻扬,于空中划过一道惊鸿弧度,落地时手里握着长枪,枪尖只与尉迟宣,差了不到一毫。
“爷爷……爷爷!”早已吓傻的尉迟铭宇这才反应过来,哭着扑了过去。
“铭宇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可不好!”尉迟宣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用手抚着孙儿的头,“乖,爷爷已经让厨房准备好午膳,你先去吃。”
“可是……”尉迟铭宇下意识扭头看向君彦卿,但见师傅一笑,这方抹泪跑开了。
直至尉迟铭宇跑远,尉迟宣这方转身,双手一揖,“副堂主何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君彦卿回手间,长枪精准无误的落在兵器架上,“我听说户部尚书周正死了?”
“回副堂主,的确是死了,他的夫人也跟着失踪……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插手?”见君彦卿走向长廊,尉迟宣亦跟了过去。
“不要,看戏就好。”君彦卿迈着悠缓的步子走入长廊,挑了处平日里常呆的地方坐下来,随手那么一探,便将太极弓自廊坐下面不起眼儿的横叉里取出来,握在手里把玩。
尉迟宣无语,好歹也是神器,藏的这么随便它真的没有意见么……
“本副堂主听闻,国师府沈醉麾下有十大首徒?”阳光洒落下来,衬的那抹泪痣愈渐妖艳,君彦卿指尖抚过手里的太极弓,状似无意开口。
“的确,各个出众。”尉迟宣点头,他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沈醉教徒弟的本事很有一套。
“说说他那个小徒弟。”
“当朝皇后?”尉迟宣见君彦卿不语,略想了一下,“苏若离是国师府里最小的徒弟,武功也是最差的一个,不过她轻功却是一绝,就算搁到江湖上也是一顶一的。”
“她与沈醉……仅是师徒?”君彦卿挑了挑眼尾,唇抿一线。
“自然,除了师徒还能有什么?”尉迟宣应声。
君彦卿不再言语,垂眸把玩着手里的太极弓,都说这玩意里面藏着偌大秘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见君彦卿没有追问的意思,尉迟宣拱手告退。
师徒,可是看起来怎么不像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那也叫好心?
且说周正死后的第三日,皇城市井里不知怎的有了这样的谣言,说是周正手里有一个账本,上面记载的尽是他这些年贪赃枉法的罪证,眼下周正死了,那账本自然落在已经失踪的曲华裳手里。
谣言一出,曲华裳立时成了焦点。
此刻申时刚过,载着孟臻的马车自主街道上拐入长巷,巷尾便是孟府。
忽的,车夫突然勒紧缰绳,马车戛然而止,“大人,咱们府前有个麻袋,那麻袋好像装了什么东西似的!”
车厢里,孟臻闻声轿帘,单手提起官服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向府门前的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