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利弊权衡之下,项天恒便体体面面地认了输,今天还算精神完足地站在了方无妙面前。
项家人用的是枪,要方无妙说,枪法最适合的地方是战场,到了单打独斗就有些弱了。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就是枪法,总不能叫人弃了枪练别的去吧?
况且再怎么说,枪也是利器。
在两人互相行礼之前,方无妙道:“世叔,还请稍等。”
项天恒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头。
方无妙便当着众人的面在那扇子上捣鼓了几下,掩藏于扇骨中的兵刃便脱弹而出。倒将众人的目光又吸引到他的扇子上去。毕竟大家刀剑一类的武器见多了,还是头一回见人用扇子。昨日和柳老打的时候,方无妙手里这把扇子,自始自终都只是把光秃秃的扇子,不像今天这样,还多了几片刃。
项天恒玩笑道:“你这是觉得我比柳老难对付?”
项天恒本没有恶意,但这话方无妙可不能应承下来,不然把柳老置于何地啊?方无妙恭谦道:“柳老用的是棍法,虽有有兵器在手,但到底不是带刃的玩意,我又怎好以兵刃相见?”
项天恒也注意到自己失言了,昨日那事他还撑着方无妙的情呢,便不再出言相逼,只痛快道:“那便站吧。”
方无妙起了个势,他年纪轻,若是让项天恒先出手,倒像是侮辱人了,便率先出了招。
项天恒昨天痛快认输,便是想到后边还有三场。如无意外,龚钊他是打不过的,柳长发他是打的过的,方无妙不过一个小姑娘,他也应当能胜。这样一算,便是两胜两负,成绩也不算难看了,总好过第一场赢了,后面三场都输。
可打着打着项天恒觉得不对,这小姑娘怎么也强的可怕?
第六十二章
这回儿要玩脱了。
这是项天恒心里头一个想法。可他转念一想, 输了个二三十岁的小子就够丢人了,再输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老龚又他有十之八九是打不过的,到头来只能打赢柳老,这不是欺老怕幼是什么?这想法让项天恒一哆嗦,也不去想下面的比赛了, 只想着这一场无论如何都要赢下来才是。
这大概便是缘法了, 一向最多出八分力, 力图体面的项天恒, 对上看的颇为顺眼的方无妙, 竟不知不觉使出了十成本领。
方无妙压力倍增。
别看项天恒看起来挺不靠谱, 能在世家中排到前头几位, 他还是相当有实力的,只是大部分时候, 他都不会将实力完全展现, 因为知道赢不了, 用尽全力也只是输的难看些。可方无妙在他眼里, 到底还是用尽全力就能赢下来的小娃娃。
对上这些前辈,方无妙最大的不足便是内力稍显单薄, 虽说在他的突飞猛进之下,差距已经没有多大, 但弱势仍然是弱势。
但对上项天恒,方无妙有一个最大的优势。他跟枪打的交道,搞不好比这里的人加起来都多, 这都是拜那个老对头所赐。
他一个官府中人,总跟他这个江湖中人过不去也就算了,还格外特立独行。别人家的捕头,用些刀剑,就他,枪和箭都用,唯独不碰刀剑。枪和箭听起来便不像是单打独斗所用,老对头也确实不爱单枪匹马而来,最喜欢的,便是暗戳戳布置好枪阵、箭阵,等着犯人往里钻。
方无妙有幸从他阵下死里逃生两回,便被这个小心眼的给记住了。
方无妙回想起那段灰头土脸的日子,还是狠得咬牙切齿,行动力便带出了几分不客气。
项天恒这边将枪使得虎虎生风,在他看来可谓是疏而不漏,无懈可击。可方无妙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无论他这枪是收是出,方无妙总是站在他的枪上,而非他的枪前。不知道的人,看了可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比武,只以为方无妙在他的枪上翩翩起舞呢。
项天恒气的够呛,内力于枪身一震,誓要将方无妙从他枪身上震下去。可方无妙跟一阵风似的,轻飘飘的一起避开了,又轻飘飘地落回了项天恒枪上。项天恒心乱了,动作之间也失了精准。就在他横冲直撞,挫败于始终找不到目标的时候,一丝寒芒从他眼前闪过,方无妙的扇子全开,扇骨尖上的刀刃已抵在他咽喉下。
项天恒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他一把年纪了,平时信奉着中庸之道,但骨子里也觉得自己的实力是颇为不俗的,今日用尽全力了,却败在了一个黄毛小丫头手下。
“你是如何找到攻击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