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好脚步一转,如释重负。
“等等…你过来一下。”
井聿低着头,因为带着口罩,声音发闷,
而他手下的尸体上蒙着一块白布,□□处的四肢的颜色并不是一个有生命迹象的人所应有的。
凌好没有动,讲真,她
有点儿怕,
半响,
井聿停下手中的动作,脱掉一只橡胶手套,摘下口罩,露出侧脸,另一半掩藏在阴影里,
“宋凌好?”
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也更冷,
凌好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桌子上的那个装着红色液体的酒杯,颜色殷红很是好看,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醇香,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酒还是…
刚刚被放出的新鲜血液。
“去啊?记住要不断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系统不断催促,
“哈?”这简直是在让她找死。
井聿递给她一副手套,刀锋点了点手下的皮肤组织,
“帮我扶着这里。”
“奥。”
凌好照做,她和尸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塑胶手套,
房间里除了纯音乐的声音外,只剩下井聿切割皮肤组织而发出的声音,很细微,也很渗人。
“井聿?”
“说。”
她咽咽口水,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和你小时候的那间…很像。”
握着手术刀的手一顿,冷光照射在沾着红色血液的乳白色的塑胶手套上,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耳边是系统不断催促的声音,头顶上井聿的呼气渐重,
“我其实…还记得那天的事情,
你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阴影?”凌好侧头去看井聿,他的眼睛低垂,长长的睫毛轻颤,敛下了所有的冷漠与戾气,似乎,和缩小版的井聿重合了,
凌好手指的力道松了松,她想起了那天夜晚,那个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绝望的小男孩儿,不知道,那晚,她失去意识后,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晕倒后,你有没有…”
井聿力气突然加重,刀锋狠狠地划开动脉,一股血从里边彪了出来,她避之不及,被喷了一脸,
眼中有异物进来,刺痛感令她惊叫着捂住左眼。
“啪啦”
手术刀被甩在托盘里,
井聿冷眼看红着眼睛蹲在地上的凌好,摘掉口罩,塑胶手套被扔在她脚边,
“系统?系统?你再不出来我就瞎了。”
“没事儿,仿真血液而已,你继续激怒他就好。”
“what?”
眼睛的异物已经被揉了出来,只是因为酸痛眼中泛红,有些想流泪,
“宋凌好,谁给你的资格对我的事情评头论足?”
“丁未,谁给你的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脑海中闪过的话稍纵即逝,
凌好微微张嘴,猛地看向井聿,左眼看东西还是模糊的,他环臂倚在桌旁,斜着嘴,似笑非笑,眼神空洞而冷漠,
心猛地一抽痛,泪水却又止不住地往外涌,
她想抓住刚刚闪现过的画面,却追之不及,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棉花上,摇摇晃晃,更像是喝高了的酒鬼。
耳边是一声声不断放大的那句话,
谁给你的资格对我的事情评头论足?
丁未,谁给你的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丁未…是谁?
“滚”
沙哑,冷漠,近在咫尺,
她,如梦初醒,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与井聿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
她向上抬起下巴,微微垫脚就能吻到他的脸颊。
再然后,行李连着凌好,都被丢出门外,严格来说,
是公寓门外。
夜,深了。
与往常一样,泡澡,睡觉,
尽管刚刚丢出去一个女人,井聿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影响,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时间刚刚好一点整。
夜,还很长。
“咣当!!”门被关上,发出巨响,
但,并没有惊扰到正在亲吻的男女,
“啧…啧…”
因为亲吻而不断发出细碎的声音,空气也逐渐升温,
黄晕的光徒增了几分暧昧,
很快从客厅到卧室,女人被打横报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