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铭凌轻轻说着,双腿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驾!”
温暖湿润的气息自身后扑进耳朵,吹得霍天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迎面而来的是雨后的凉风,有些急促,有些寒冷,可身后紧贴的那具身躯,却让她浑身都滚烫起来。
更为尴尬的是,臀部还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着,随着马匹的起伏不停的与她摩擦,弄得她极不舒服。
“铭凌。”她没好意思回头,低声道:“把你的玉佩往后挪挪,它顶着我了。”
声音正好顺风飘如铭凌耳中,他低头一看,腰间的玉佩正随着马儿的奔跑晃来晃去,哪里有顶着她了。
顶着她的,明明是他身体的某一个部分。
铭凌又是无奈又是窘迫,他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子,眼看身边同龄的同窗们都开荤了,五皇兄更是妾室都十几个,而他连女子都没碰过,有这样的反应的实在太正常不过。
可这番话是万万不能说的,更不能让霍天心知晓顶着她的是什么东西。否则以她的性子,大概会直接踹他下马吧。
俊逸的脸在黑暗中染上压抑的红,他轻咳一声,尽力放平了语气,淡然道:“一会儿就到了,如今不方便挪开,你就忍一忍罢。”
“噢。”虽然那样的摩擦着实让霍天心感觉怪异,但正在纵马飞驰,确实不能乱动,便也没有多想,乖乖的应了一声。
卷一:起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谁的错
好在到了阿牛家后,霍天心就急匆匆往秀英房里跑去,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铭凌好歹还是要些脸面的,默默的看着她冲进去,在马上坐了好一会儿,待身子恢复如常,才翻身下马。
霍天心推开房门,便发现屋子里头的温度与外头差不了多少,并没有月子房那种闷热之感,不由得奇怪,轻声问阿牛:“你们平日里可是经常开着门窗通风?”
阿牛点点头,同样小声回答:“是的,我见屋子里闷热不已,怕秀英与孩子热病了,除了睡觉之时,都开着门窗。”
霍天心顿觉不好,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最怕见风,秀英还不是顺产,身子更为虚弱,成天开着门窗,不生病才怪。
快步走到床前,果然看到窗子还留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连忙唤阿牛把窗子关上,怒道:“你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产妇不能吹风吗?即便你不知道,你母亲也是生过孩子的人,难道她也不知?”
或许是她声音有些大,秀英微微皱起眉头,滚烫的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声也越发的粗重了起来。
霍天心连忙摸了摸她额头,烫得吓人,连忙缩回手,更是生气,“早就与你们说了要好好照顾她,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
阿牛一脸的茫然加委屈:“我,我真的不知道产妇不能吹风,我看村子里的婆娘都是生完孩子没两日就下地了,家母也说过她当初生完我后,第二日便背着我下地做活计,我,我……”
他说着就自责起来,无措的搓着手道:“难道秀英发热,是因为吹了风的缘故吗?那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霍天心的愤怒在听到这些话后,瞬间转成了无奈,心中头说不出的难受。
如果有良好的条件,谁愿意折磨自己的身子?
阿牛这般疼爱他的娘子,又怎么可能舍得去壳殆她?
无非是百姓之家太过贫穷困苦,不得不为生计操劳,才没法子去讲究这些罢了。
所谓的月子,就是整整一个月。有条件的人家,自是要坐足三十天月子的。日日吃鸡吃肉,尽量补充生产时消耗的元气。
像她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更是要坐双月子,以保证身子能彻底复原,不会落下病根。
可每日为着生计操劳的人,哪里懂得这些?
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她也见过府里的丫头为人妇后怀孕产子,作为下人,自是无人伺候的。她们的夫君在休完十五日的陪护假期,回到职位上做活后,她们便要自己照顾孩子。
可那好歹还有十五日的修养时间,不是么?
而身为农家的女子,却是连这十五日的时间都没有。
霍天心心酸不已,瞧着阿牛那又是担心又是自责的模样,不忍心再责骂,轻轻的叹息一声。
“你去外头打一盆凉水进来,再拿一块帕子,湿了凉水给她敷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