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深深叹了一口气,认真的回答道:“此药药性猛烈,非比寻常,但是若想做到彻底断子,也绝非一滴两滴就可以做到的。最起码,需要一茶杯那么多!”
“一茶杯啊!”千城覆故意重复这个重要的字眼,一双凛冽的目光,就转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被森冷的视线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向宋老爷身后靠去。
而躺在床、上悲痛欲绝的童汀兰,听到这句话后,精明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的望着公婆二人。
然后,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幕,就突然发生了。
童汀兰根本毫不顾忌自己现在就穿着肚兜,‘蹭’的一下从被子里面蹦起来,就像一根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冲到宋老夫人的面前。
明明房门大敞四开呼呼的冷风往里面吹,她却像丝毫感觉不到温度一般,几乎是光着身子,一把抓住宋老夫人的衣领,狠声质问道:
“是你,对不对?昨天晚上,在公公给千城覆喝下掺了性、药的茶水时,你也给我服下了断子汤!难怪啊!难怪我觉得那茶水苦涩的要命,还什么苦丁茶?你们,真是够狠的!”
童汀兰说道这里,突然仰天长笑。
因为做月子,童汀兰吃的喝的东西,都比以往有规律许多。
几乎都不用回想,童汀兰就可以确定,一天之内所食用的东西,只有今晨宋老夫人一定要她喝下去的那杯茶有问题!
那带着泪水的哭泣,就连庄千落这个刚刚还想要杀她的‘情敌’,都忍不住眼眶发酸。
可是没想到,庄千落还来不及感慨什么,就突然感觉一直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一松,紧接着千城覆的身影就站在童汀兰的身边,而他的手里,居然捏着一个飞镖。
庄千落不懂武功,可是在看到千城覆接到飞镖之处,也忍不住用力吞了吞口水。
因为那飞镖被千城覆接住的地方,正是离童汀兰咽喉不到两厘米的地方。
庄千落有些吓傻了,应该被飞镖打中的人,更是吓得连眼泪都忘记流。
童汀兰此刻心底的悲凉,只怕除了她自己以外,根本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
奚术尘微微一蹙眉,给同样傻掉的宋老爷使了一个眼色。
宋老爷暗暗咬咬牙,只是一瞬间就把所有的利弊关系衡量了一遍。
如今,他的孙儿已经落地,留着这个媳妇只能是弊大于利。
虽然童家的势力不小,可是和奚术尘比起来,他只能得罪童家了!
理清了厉害关系,宋老爷把心一横,就开始冷冽的斥责道:“童汀兰,你在远乔失踪之时做过什么,想来你自己的心里也有数。老夫和你婆婆是念在你身怀有孕的份上,当时才没有戳穿你。”
“如今你生下愿儿,还可以看在愿儿是个男孩子,能够给宋家传宗接代的份上,老夫和你婆婆也不想追究过去。但是你这种残花败柳,也休想再怀上我们宋家的子嗣。你,不配!”
宋老爷的话乍听起来,只是在诬陷童汀兰。
可是实际的意义却是,挑拨她和千城覆的关系,也是给庄千落听明白,现在的童汀兰已经不算是宋家的人了。
她的‘丑事’一旦被掀出来,她说出口的话,将都是对宋家的污蔑。
所以,就算童汀兰现在说,她可以证明千城覆不是宋远乔,可信程度也大大降低。
这绝对是釜底抽薪,改变劣势的最好方法!
庄千落听了宋老爷的话,也是有些懵了。
真是没想到大户人家,当真就和小说里说得一样,藏污纳垢成了这幅模样,就连公婆和儿媳之间的战争,都是这样尔虞我诈心狠手辣。
千城覆却是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转头冷冷的瞪了一旁悠哉悠哉的奚术尘一眼,之后转过头对童汀兰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苦说不出。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的话!”
千城覆之前所有的虚以为蛇,就是为了对付宋家人的不要脸。
千城覆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到童汀兰的耳朵里,却是可以足够温暖她的心房。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千城覆做夫妻,可是最信任自己,给予自己鼓励的人,居然会是他。
再反观宋家二老,在事情即将败露之时,不仅联合外人污蔑她的清白,更是心狠手辣到,想立刻把她处置而后快。
枉她自认无比聪明,可是到头,居然会落到这种里外不是人,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