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犯人!”庄千落头也不回的回答,简单的三个字几乎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若不是千城覆耳力极佳,只怕这会儿都听不到了。
犯人?
千城覆不解的轻蹙了蹙眉头,本来不想跟着不理智的庄千落疯的,却又不放心,最后只得迈开长腿匆匆赶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跟着庄千落走着走着,居然又是回到了原来霍访冬住的院子里,只是此处并非是正院,而是院子外的一间下人房前。
而他家那个冲动的小女人,此刻正掐腰冷冷的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的人怒声质问:“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霍夫人不满?”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是就凭当时霍夫人看鹣鲽的眼神,庄千落也十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这还是这批下人进到庄家之后,第一次看到庄千落大发雷霆。
之前他们一直都觉得,庄家就是普通的暴发户,土大款的类型!
这批下人当初是花了大价钱,买来都有些文化的,而这些有文化的下人,并非是在自家时就学习过,都被之前的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
知书达理是一方面,可是庄家的人都太善良,压不住他们则是另外更大的一面。
在这些下人心里,庄家里人人都是土包子,没有一个会管教下人的,也就越来越散漫,越来越不拿主人当回事。
就算一个多时辰前,庄千落寒着脸来问鹣鲽话,鹣鲽也没有什么恐惧,因为她觉得自己始终都没做错过什么事儿,这个平日里没什么架子的女主人,又能把她怎么样?
这会儿的鹣鲽,仍旧是保持这种想法的,虽然规规矩矩站在里面低着的头,双眸之中闪烁的却都是不屑和傲慢,阳奉阴违假装乖巧的回答:“夫人,奴婢一直克尽己责,每天不眠不休的照顾大夫人。从来没有任何一处行差踏错啊!您这样冤枉奴婢,奴婢可要委屈死了!”
庄千落本来就在为霍访冬的事儿闹心,这会儿见鹣鲽不但不说实话,更是拿不正经的态度来敷衍自己,立时就火冒三丈。
几步冲到屋子里去,拿起一个茶杯就摔在她面前。
“咔嚓!”陶瓷的茶杯应声碎裂,很大的一片看着就心疼。
“跪下!”庄千落抬手一指碎瓷片,声音凛冽如三九天的寒风一般,强悍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别说是鹣鲽,就连千城覆都没想到,庄千落居然突然就对下人下了狠手。
所以鹣鲽根本反应不过来,诧异的抬头望着庄千落,傻傻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跪下!”庄千落重复了一遍,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是夫人,这是碎瓷片啊!别说跪上去,就算是捡不好也会扎破手指的!你看我细……啊!”鹣鲽不肯老实,还想再说什么话,却不想自己的腿弯处一下剧痛,她立时就双膝一软,直接跪在碎瓷片上,发出恐怖的痛呼声!
至于是谁对鹣鲽下了手,庄千落就算不去看,也知道身后站着谁。
这会儿也没心情去管千城覆,她盯着疼得小脸煞白,瞬间疼到嗷嗷直叫的鹣鲽,厉声问道:“说!霍夫人来的这一天一夜里,你到底都做过什么?为什么霍夫人看你的眼神充满厌恶?”
人的膝盖处,血肉是最少的地方,这个部位多数都是连接关节的韧带,插进去无数的碎瓷片,可想而知到底有多痛!
更何况,再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到这个部位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绝对不比顶级剧痛生孩子差。
鹣鲽疼得直冒冷汗,身体都开始摇摇摆摆的打晃,想要求饶却张不开嘴,若是不要紧牙关撑着,只怕她会立马就疼死了吧?
千城覆见状却是一丝想劝庄千落的意思都没有,反倒对天空轻轻挥了挥手,小声的吩咐道:“把所有下人,包括管家都喊来这里。”
鸡都杀了,那不如就请所有的猴都来看一看吧!
这个家,确实需要法度,需要好好管理一下了!
没一会儿,所有下人就都被集合在这间,伺候霍访冬院子门前的丫鬟准备室中。
庄千落坐在椅子上,一脸愤怒的瞪着,似乎越来越撑不下的鹣鲽,燃着怒火的眼底,明显写着不追查出真相,誓不罢休的字样。
那犹如食人猎豹的气场,吓得一众下人皆用力缩起自己的脖子,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到庄千落,个顶个惊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