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管别人是不是歇斯底里哭天抢地,容钰眉间一抹忧色,这里就这么大块地方,有什么东西一览无遗,看那群孩子也是一脸茫然,看来他们并没有捡到。
有人捡到也好,没人捡到也罢,如今只愿那东西不要落到心怀不轨的人手里才好。
搜寻了数十遍无果,容钰回到筱园身心俱疲,晚饭也没有心思吃,早早的便躺下了,丫头碍于容钰不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晚饭只吃了两口便搁下了,晚上上了床夫君也不象以前一样抱着她。
他背着身子,丫头看不见他的脸,也“听”不到他说话。
夫君,不再对暖暖好了。丫头好害怕,夫君是不是不要她了?
“夫君,暖暖冷……”丫头小心翼翼地向他身边靠去,依偎着他的背。
容钰并没有睡着,他生丫头的气,更生自己的,丫头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该怪她,可是毕竟因为她的贪玩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晾着她就是想让她长个记性。
他本是这样想的,可是听到她这么委屈的叫他夫君,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他又心软的一塌糊涂。
罢了罢了,两个人在一起,终归是他要承担的多一些,他的暖暖只管无忧无虑就好了。
容钰低叹一声,转过身子伸手拥住了她:“既然冷,那夫君给你暖暖。”
两天过去了,扳指仍是没有找到,容钰渐渐不抱希望,既然丢了,为今之计只有先瞒着,他要赶紧再订做一个,可是血玉本就难得一见,若是以前还有可能得到,如今他一介布衣,怕是纯净一些的红玉都找不出来啊。
容钰心中烦闷,怕自己再待在家里会迁怒丫头,便独自出来散散心,也没让丫头跟着。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集市,这里人来人往,容钰恍然记起原来今日是市集日。天色还早,容钰不愿回去,想了想便走入了人群中。
人生百态。容钰避世五年,再见这般热闹的场景恍如隔世。当年意气风发,与意之、襄武诗歌相和,京城同游,皆是贵府公子的风流之态,不曾想如今流落默杞,身病口哑,与两位生平知己天各一方,不知如今他们如何了?
五年前走得匆忙,也怕连累他们并未通知,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怕是他们以为自己已故了吧,容钰无声叹息,神色怅惘。
忽然一声呼唤使得容钰回神,他刚转过头便见得一绿衣女子快步跑来,看见他一脸欣喜:“容大哥,真的是你,竹颜还以为认错了呢。”
认错你不也跑来了么?容钰岂会不知她心思,神情冷淡的点了点头便想离开。
不想竹颜竟扯住了他的衣袖,容钰神色更冷,正想训斥她,却见她拿起旁边首饰摊上的一支玉簪对他说话,她说了什么容钰没有理会,眼神死死盯着玉簪旁的那枚首饰。
那是一枚血玉制成的鲜血般红郁的扳指。
容钰还知道,它触手生温,内刻小篆“隐阁”,镂刻梅花纹印。
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曾想它竟到了此处。
容钰拿过扳指,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银子,倒是唐竹颜立刻拿出荷包要替他付钱,容钰不愿与她有牵扯,却更不愿节外生枝,只好先借她的。
“你……你是容家大郎?”摊主看着容钰,沧桑的脸上满是欣喜。
容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摊主的妻子双手合十喃喃着感谢佛祖的话。
摊主笑着说:“早就听说容家大郎是从京城来的,什么都懂,我家凤女娃寄来了一封信,我们老两口高兴的不行,自从她出嫁京城后我们已经三年没见过她了,念得很,谁知拆了信,竟连信上的一个字都看不懂,可急死我们俩了!本想去问问容先生,正好您就来了!容家大郎你才学好能不能给我们老两口念一念?”
容钰心有触动,笑着点点头。
摊主李老汉把容钰请进了家中,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拿来信递给容钰,容钰拆开信便明白了。
难怪李老汉不认得,这是一封用苗语写的信。
当初先皇大败苗疆,并迎娶了苗疆圣女,同时带来了大量苗疆战俘,他们在京城落脚并安定下来娶妻生子,大概李凤的丈夫是位苗人吧。
容钰不能说话,便将信的内容写下来让唐竹颜读给他们听,是一封很平常的家书,问了父母是否安好,说了说自己的近况,让李老汉老两口高兴的是女儿刚生下一双儿女,还要接父母来京城看望外孙,问父母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