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库房以后就专门用来堆放像是更换下来的箱子、柜子啊,家具,屏风,桌椅,锅碗瓢盆之类东西,可千万别再把什么东西都胡乱去了。”
秦松擦着冷汗连连称是,根本不敢反驳半个字。
谁知道下级官员的礼包里会有红蛋、窝窝头、银票这种东西?拆出红蛋、窝窝头最多就是臭了馊了,可拆出银票可就不得了了,这算是秦松的一大失职,现在有叶湘给他善后,秦松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令狐老夫人下午听完戏从仙品居回来,知道叶湘整理库房的状况之后,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自打儿子儿媳去世之后,唯一的孙儿又被皇帝接这了宫里,老夫人整日忙于悲伤和忧心,哪里还有心思管家?
是以,以往但凡有人送礼来,她都是让人直接扔进库房里了事,谁知竟然会乱成这样。
秦嬷嬷和紫烟几个看着令狐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不禁都担心起来,深怕老人出了什么差子。
秦嬷嬷便上前劝道:“夫人,这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您现在多想也是无益,叶湘小姐既然已经接手了这事,依奴婢看,你不如索性就把事情都交给她处理得了,叶湘小姐虽然出身乡野,但那本事却是那些大家小姐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的,你索性放手让她施为,自己也能落个清闲。”
令狐老夫人闻言抬起了头,愣怔了两息,便突然拍着手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丫头以前老是推三阻四的不肯把管家的事儿接过去,现在库房查出了纰漏,小方子又出征在即,我这把老骨头要忧心孙子抑郁成疾,这个家她这个未过门儿的孙媳妇不担着,谁担啊?”
秦嬷嬷和紫烟等人呆呆的看着老夫人在哪儿兴奋的自说自话,怔愣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心说:老夫人您这么神清气爽的,哪儿抑郁成疾了啊?
令狐老夫人此时高兴的满脸都是笑,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儿刚才忧心颓丧的样子?
紫娟小心的扯了扯秦嬷嬷的袖子,凑近她不确定的悄声问,“嬷嬷,老夫人这担心一阵儿,高兴一阵儿的,不会是……”
秦嬷嬷虎下脸,“去”了她一声。
紫娟一惊,慌忙退后两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秦嬷嬷虽然凶了紫娟一回,可她回头一看老夫人的那个样子,也不由担心起来,斟酌了下用词便笑着上前劝道:“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奴婢侍候您洗漱一翻,解解乏吧。”
令狐老夫人闻言,笑着点点头,道:“我是该累了。”
众人一听,不由都担心的看着老夫人,心里揣揣不安的想着:老夫人该不会真的脑子出毛病了吧。
“紫烟那!”老夫人唤了一句,想了想又摆摆手道:“算了,还是让杏红去吧,杏红丫头不笑的时候最能唬人。”
紫烟与杏红对视了一眼,杏红走上前,小心的轻声问道:“老夫人,您叫奴婢?”
令狐老夫人笑眯眯的道:“嗯,你去给叶湘那丫头传句话,就说是我说的,打今儿起,这个家就给她管了。夫人我要担心你们世子爷,这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的,哪里有心思管这个家啊。”说完,她顿了顿,斜睨着杏红,问:“你知道该怎么对叶湘那丫头说了吧??”
杏红呆了呆,又想了想,一脸严肃的重重点了下头。
令狐老夫人看着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又招呼秦嬷嬷和紫烟道:“你们俩赶紧去把管家的对牌,各处的钥匙,还有那些个营生的帐册通通都找出来,一会儿就让人送到潇湘苑去。”
这下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原本老夫人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叶湘小姐管家啊。身为令狐老夫人的贴身丫头和婆子,秦嬷嬷和紫烟等人自然知道老夫人已经不只一次的跟叶湘提过让她管家的事,只不过都让叶湘以还未过门儿,不合礼数为由给推了。
虽说,让未过门儿的孙媳妇掌家,是有点儿不靠谱,不过叶湘小姐没有娘家,与世子爷的婚事又是皇上赐的婚,人还就住在府里,自然要另当别论。按秦嬷嬷的话说就是,反正迟早都是要交给她的,晚交不如早交,还能落个清闲不是?
秦嬷嬷和紫烟连声应诺,杏红却突然插嘴道:“老夫人,若是叶小姐不肯,咱们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