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抬起头,茫然又无辜的道:“回两位娘娘的话,嘉善并不是私自进宫的,而是应的召见,进宫来与述话的。况且嘉善进宫之前还回府特意用药水刷洗过全身,换了新衣才敢进宫来的,此事派去宣召嘉善的那位公公可做证,两位娘娘若是不信,将那位公公召来一问便知叶湘所说不假。”
知道叶湘整日里来往于有疫病发生的救济营,淑妃和贤妃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找人对质,或是再问叶湘话,两人连话都懒得再跟叶湘说,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叫她起来,就跟见到了瘟疫一样,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僻之维恐不及的急匆匆走了。
叶湘微笑着看两位贵妃走远才缓慢的起身。
“小姐!”银杏在叶湘身后低声催了一句。
叶湘回头看了她一眼,开玩笑的道:“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过来拦截我们。”
银杏闻言,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环顾了下四周,低声道:“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出宫吧,这回进宫,奴婢总觉得毛毛的。”
叶湘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可别真被她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快走,快走。”叶湘脚下如飞,几乎要小跑起来,听说习武之人的第六感异于常人的,叶湘不知道银杏的感觉准不准,不过脚下是一刻都不敢耽搁了。
485消息
是夜,摘星阁里只点了三盏灯,几个丫头就着檐下的灯笼坐在院子里乘凉。因为院子里的两株西府海裳长势极好,夏日难免引来些小虫子。叶湘是极易招虫的体质,海棠居的窗子一到了晚上根本不就敢开,熏香更是一燃就是一整天,片刻不敢断。
屋里搁了冰盆,香炉里清烟袅袅,叶湘盘腿坐在罗汉,就着两盏烛火低头翻看着帐本。
院门外有灯影晃过,几个丫头扭头看去,只见一白衣金带的俊俏少年正带着两个小厮大步而来。
“奴婢见过靖王!”
“免礼。”叶守挥了挥手,脚步却没停下,透过暖阁窗户上的玻璃窗,他已经看到叶湘抬起头冲他微笑了。
“姐!”叶守缂丝双面绣莲池的门帘,动作迅速的蹿进门内,回身看看门帘已经垂挂了回去,并没有留下缝隙,这才继续往东边屋走去。
“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叶湘搁下笔,回头笑看着走进来的少年。“晚饭可用了过了?”
叶守这半年来身子抽长的很快,身高都快要超过她了,而且因为坚持练武的关系,身体结实均称,一点儿不会给人少年人竹杆一样的高瘦感。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只衬得他如金童般的高雅、矜贵。
“我刚才外头回来,赶着给你送消息,还没来得及吃。”叶守边走边自然的撩起袖子,走到屋角的水盆边洗手洗脸,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叶湘见他这样不但不恼,反而很高兴,“我让仪儿给你端吃的去。”她下了罗汉床,趿了鞋走到正厅的门边,对外头的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又趿着鞋走了回来。彼时叶守已经洗好脸,在罗汉床的边一侧坐下了。
叶湘忍不住笑问,“什么消息值得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连晚饭都顾不得吃?”
叶守笑道:“北边开战了,令狐打了胜战,捷报刚送进宫里,我一得到消息就赶来给你报信了。”
叶湘听到“开战了”三个字时惊了惊,很快便反应过来,忙在叶守对面坐下,问:“怎么回事,是路申鸣的那批人吗,你快给我说说。”
叶守就是知道叶湘会担心令狐方,怕她从别的地方得知消息,万一不全面反而会更担心,这才急急的赶回来跟她说这事的。
“草原荒芜,路申鸣的那十几万人抢了那么多东西躲进草原,大半年下来,那些物资想来也应该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尝到了劫掠的甜头,大约还想再抢一次,在望乡城百里外观望了半个月,最终还是不敢与望乡城硬碰硬,便想绕过望乡城劫掠保林郡附近的村镇,谁知入了令狐给他们设的埋伏圈里,留下三万多条人命又逃回草原了。”
叶湘吓了一跳,“皇上不是不让他出望乡城吗?他带人在望乡城外设伏没关系吗?”皇帝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心胸让叶湘印象太过深刻,万一皇帝说的死守望乡城,就是一步都不让出呢?反正皇帝才是大华朝的老大,最终解释权都在他哪儿,谁能干得过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