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脸色变了变,勉强笑着:“姑娘真会说笑。”
白岸汀不再与她啰嗦,径自离开了。
不知不觉已是年底,京城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柳氏经过上次的敲打后,安分了许多,年关将至,白岸汀反倒清闲了不少。
这日,向江氏请过安后,白岸汀便带着岸芷和翠儿上街看杂耍。跳丸、走索、舞巨兽、耍大雀、顶竿、五案、七盘、戏狮、吞刀、吐火、耍酒坛,一系列杂技看得岸芷和翠儿目瞪口呆,连白岸汀也有些动容。从上一世到如今,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热闹了啊!
给岸芷和翠儿各买了根糖葫芦,三人牵着手在街上看着各路艺人施展神通。突然前方传来喝道声,白岸汀忙领着二人避开。
耳边是路人的对话:
“嗨,这来的是谁呀?这么大阵仗。”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当朝三王爷祁景书,几月前带兵平叛乌孙,现大胜而归,圣上肯定又要嘉奖了。”
“说起这位爷,那真是天人之姿,玉树临风不说,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现是三珠亲王,这次大胜归来,怎么也要封五珠了吧。”
白岸汀皱了皱眉,不想听这些人妄议朝政,领着岸芷和翠儿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祁景书骑着马从街上走过,神情淡漠,细长的眉毛微拢。
白岸汀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骑在马上渐渐走远,玄衣乌发,好像在哪里见过。然后,像是为自己的幼稚不好意思,自嘲一笑,回家不提。
王府。祁景书脱下披风,对身边的黑衣男子道:“长风,你说这次父皇让我提前回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长风笑道:“想是年关将至,皇上要与王爷共享天伦之乐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王爷该封五珠了吧?”
祁景书淡淡扫他一眼:“注意谨言慎行!”
半晌,祁景书看似随意地问道:“影二和影四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事?”
长风闻言闷笑,故弄玄虚道:“唉,不好!”
祁景书翻书的手顿了顿,“怎么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长风见祁景书这么容易上当,不禁笑出了声,大声道:“请王爷放心,准王妃一切都好,王爷不必日思夜想……”
话未说完,被祁景书的一记眼刀吓住,心里暗暗鄙视自家主子。
祁景书听到她的消息,心里好像有什么释然了。摇头浅笑,他这是怎么了,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时光穿梭,眨眼间已是新年。白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说起来,这是白岸汀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晨起,先是白岸汀领着妹妹给白敬业与江氏请安,白敬业给了二人各一份厚厚的红包。然后是柳氏领着众姬妾给江氏请安,江氏也给了她们每人一份红包。随后众人在大餐房用朝食。
饭桌上,白敬业罕见的与众人聊起了朝事。
“三王爷这次回来,皇上龙心大悦,加封为五珠亲王,这可是年轻一辈的王爷里头一份殊荣啊!当真是年轻有为。”
江氏笑道:“可我听闻这位王爷还未娶亲?”
白敬业捻了捻胡须,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男儿应以大业为重,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江氏淡淡一笑,不再插话。
白敬业却看了看白岸汀,又笑道:“不过说起亲事,我们元娘倒是要开始准备着了,虽说现在才十四,但过了生日就是十五了,该及笄了。”
白岸汀见白敬业说得如此直白,一贯淡然的脸上悄悄染上一抹红。
众人又说说笑笑,许久方散。
白岸汀方才喝了些屠苏酒,这会儿被冷风一吹,不觉有些头晕,忙让翠儿扶着回房去休息。谁知这一睡竟是睡出了病。发起了高烧,人也昏迷着,颧骨烧得通红。但白府上下忙成一片,竟无人知晓。躲在暗处的影卫见情况有些不对劲,忙去通知祁景书。
祁景书正在参加宫宴,听闻此消息,竟是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让影卫迷晕了侍女,偷偷将白岸汀运出白府,送到马车上医治。吴太医早已候在车上。
吴太医把了脉,告知并无大碍,不过是受了风有些发热,扎两针就好了,祁景书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吴太医替白岸汀扎了针后,便自觉地离开了马车,将空间留给白岸汀和祁景书。祁景书把白岸汀圈在怀中,盯着她白皙姣好的面容看了许久,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办,好像真的放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