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修和眸底暗光涌动,又转瞬即逝。
周大儒眉梢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因为动作之细微,连正面对着他的舒修和也没有看到,他爽朗的笑了笑,“你们大可放心,我周崇澜的弟子,哪个没有考进前三甲,你们家准备好大红封就是了。”
舒修和脸上满是赞同,“当然,那舒某就恭候好消息了。”
便连舒修儒也舒心的笑了一笑,为周大儒这番自信从容的话语和态度,心中突然就安心不已。
周大儒与舒修和聊了几句,就把花厅留给这对父子,先行离去。
走出院门,身后还能听见风从空中带来的蕴含着关怀的话语,周大儒倏地笑了一声。
“阿安,可觉得今天这一出有趣?”
其实一般人,真的看不出舒修和有不妥,周大儒的名声世人皆知,换成另外一个父亲,恐怕也不会质疑周大儒的决定。
偏偏没有人周大儒从小就见多了这种明争暗斗,更血腥的事,他都见过、经历过。
上辈子,舒鸿煊厚积薄发了三年,顺理成章参加三年之后的春闱,那个时候,舒修和与梅氏没有昨天那样被打个措手不及,以致于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的表现,落在周大儒眼里,就有了破绽。
跟在周大儒身后的周管家呵呵笑了两声,“很有趣,想不到一个做亲生父亲的,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做二叔的紧张。”
虽然从头到尾,舒修和的态度着实尊重恭敬,言行之间,都是对周大儒的信任,然而,还比不上舒二叔那句“慎重考虑”来得打动人心。
连舒修儒这个做叔叔的,都担忧舒鸿煊,敢当着周大儒的面质疑他的决定,舒修和这个做父亲,居然只会条件的认同周大儒的决定。
这么多年来,周大儒都没有与舒修和深入了解过,今天这次见面,居然让他看出一些隐藏在深潭之下的暗涌。
心中一叹,也不是不是他那聪颖的小弟子看出了不妥,才会坚持今科下场。
既如此,他话都说出口了,自不能砸招牌才是。
章节目录 第28章 花厅里的仆从
留在花厅的舒修和在周大儒走后,才择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恭敬站在跟前的,舒修和心中因方才弟弟举动而有些急躁的心,已然平静了下来。
舒修和眼含担忧的看着舒鸿煊,声音里含着一丝奈煊儿,你跟爹爹说说,你于此次的春闱把握可大?”
父亲担忧的前途,奈又因为的是闻名天下的大儒,为了,也不好当面质疑,只能等着大儒走之后,才隐晦的询问。
一个既忧心,又顾全了大儒面子的父亲形象,在座的包括舒鸿煊、舒修儒之外,连花厅里留下的周家仆从都看到了。
舒修儒恍然大悟,有些懊悔方才的唐突,心里直念叨鲁莽了。
方才他当着这么多人,特别是煊哥儿的面上,质疑周大儒,万一周大儒心生不虞,把气发在煊哥儿身上,本要尽十分的力,万一只尽了八分力,这其中就相差甚大了。
到底是思虑不周,合该像大哥那样,留下煊哥儿再问,倘若煊哥儿说把握不大,再豁出去找周大儒,让他打消煊哥儿下场的念头,才是正理。
舒鸿煊从容一笑爹爹放心,老师考校了我的功课,还拿出了前几科的卷子让我做,一个进士及第必是稳稳当当的。”
舒鸿煊面上从容镇定,心里却笑小人多作怪,舒修和要不是因为方才二叔天外一笔,现在也不用做这等模样,余光看见留在花厅里伺候的周家仆从,心内嗤笑一声,这是要仆从事后把他的举止表现告诉老师呢。
舒鸿煊半点不担心,老师教导出的师兄们个个都身居高位,舒修和这种事后补救的法子,于老师来说,只不过是贻笑大方。
家丑不可外扬,做的因孝道也不能指责父亲,他都准备把事情一力暗隐,哪曾想舒修和昏了头脑,在跟前露出了马脚。
妹妹能重生,老天果然是开了眼,好,好极了!
舒鸿煊想到了妹妹,又想到了她要报考太学院的事,他昨天来老师这里,未曾想老师直接就让他留下,原本准备想在家中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事,让舒修和与梅氏法当面拒绝,看来是法了。
舒鸿煊心里琢磨了一下,面上有些迟疑,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舒修和奇怪不已。
“煊儿,可是有为难之事?”舒修和体贴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