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项竹才回过神来,低声骂道:“好你个萧绍礼……”
昨晚是被萧朗玉扛着回来的,项竹即没马匹,又没马车,只能自己一路走回了项府。
昨晚三爷被萧将军扛走,许安一直心神不宁的守在修竹院门口,姑娘走了半年,三爷也苦了自己半年,紧着又发了癔症,三爷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
许安正焦心着呢,但见项竹从花园的小道上回来,许安眸中一亮,忙上前迎接:“三爷,您可回来了?”
项竹看着许安点点头,一路走回来有些热,他解下大氅递给许安,面上隐见春风洋溢。
许安接过大氅,微微愣神,三爷这是从姑娘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不等多想,就听项竹吩咐道:“下午,你带着芬儿,去京兆尹衙门,就说此刁奴因盗取姑娘首饰,被姑娘发现,便恶从胆边生,毒害了姑娘。多带一些人,路上有人询问就说,动静能弄多大就弄多大。”
许安不解的应下,项竹回了房。
过了半年行尸走肉的生活,他今日才感觉身上回了劲儿,去了净室,好生沐浴,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衣服,又对着镜子,将胡子都刮干净,整个人从头到脚,精神了许多。
将自己好生拾掇了一番,项竹便去找项肃德,到了院里,直接开门见山,说要迎娶萧家的女儿。
这半年多,项肃德都没在府里见过沈欢,多少也有耳闻,知晓沈欢已经不在人世。
之前那些年,他一直对项竹不好,现如今,整个项府,就他这个儿子最惹不起,项肃德也是费尽心思讨好,奈何项竹一直不冷不热,现在听说儿子要成亲,这可是送上门和儿子弄好关系的机会,他哪儿敢有半句异议,紧着就应下,还问需不需要他亲自上门提亲。
项竹自是不会让他去,只言已经找好了媒人,便将此事揭过。
许安将事情办完,回了项府,才听到府里的人都在议论,说三爷要成亲,惊的许安险些摔在地上。那时候和姑娘那般难舍难分,姑娘这才离开半年,三爷这就要另娶了?薄情寡义,薄情寡义!
许安心里骂了项竹一阵,又替沈欢不值了一阵,然后乖乖的回了修竹院。
他今天累坏了,本打算回去后,便好好休息。可惜,他进了修竹院才知道,他们三爷那边,准备了一大堆的事儿给他干呢。
项竹将自己这些年所有财产的账目、商铺的地契,全部搬了出来,让许安帮着分。
又是清点,又是归类,许安帮着项竹,从下午一直忙活到三更,晚饭都没顾上吃,方才整理出来。
项竹将他所有财产,分成了两份,又将另外一份再次一分为二。
项竹将两份清单重新抄录,然后递给许安,吩咐道:“一份作为嫁妆,明日就送去萧府。另一份,作为聘礼,过些日子过聘的时候送过去。”
许安拿着两份清单,眉毛拧成了一团,满心里都是心疼。
三爷这是要把自己一半的财产,以嫁妆和聘礼的方式,全部送给那新夫人?他要没记错,这些年,三爷生意上能有这般成就,姑娘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就这么都给旁人了?
哎……许安连连叹气,愈发的替沈欢不值当,姑娘啊,您当真是辛苦一世,全都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许安正在一旁心疼惋惜,项竹却走过来,将嫁妆那一份清单从他手里拿过来,说道:“明日,我还是自己去送,你回去早些歇着吧。”
说罢,项竹将清单放回桌上,换衣服准备休息。
许安看看项竹,心里头万分嫌弃,瞧这上赶着往萧府跑的样儿,也太耐不住性子了!
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就这么勾了他们三爷的魂,到时候娶进府里,他可得趁三爷不在的时候,使劲挫磨挫磨新夫人,好好替姑娘出口恶气!
即便睡得晚,第二日,项竹还是起了个大早,自己带着清单,前去了萧府。
项竹来到萧府门前,家丁通报过后,萧朗玉打着哈欠出来迎接,一见他就嫌弃道:“你怎么又来了?”
项竹笑笑,走上前:“这不是还没定日子吗?今日有事,我得带欢儿出去一趟。”
萧朗玉听他有事,也没真过分的为难他,反正日子没定,见一面也无妨。
想着就带了项竹进府,路上,项竹将嫁妆的清单递给萧朗玉:“这是给欢儿添的嫁妆清单,明后天,你着人按清单去提。涉及到的地契,我整理好就让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