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穆景行杀人般的目光,褚晏说道:“钰昭仪向来体弱,又中了毒,若是突然……”
“放肆!”
“说得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往外一看,苏盼兮不知何时进了殿,见两人看向自己,笑着走上前来,说道:“褚大人说的有理。”
穆景行这时候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迎上去,说道:“胡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胡说,陛下也没其他法子了不是?若是有的话,也不会不来昭阳殿,嫔妾只好自己来了啊。”
穆景行自然知道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但是总是不甘心的,想他泱泱大国,竟要为一弹丸之地所威胁,可恨的是,朝中竟满是附和之言,贪生怕死至极。
苏盼兮没等他说话,便说道:“又不是真的病死,有什么不行的。”
真要是说她病逝了,也不好装不是?难不成等扶余使臣走了,再说她又诈尸了不成。
苏盼兮说话没有遮拦,褚晏却不敢接话,只看着穆景行,看他如何决定。
叹了口气,终于应下。
几日后,要求送苏盼兮去和亲的呼声到达顶峰,可除了上朝,哪怕他们天天往宣室殿跑,也没有一次见到人的。
“听说钰昭仪病危……”
“不可能,若是如此,皇帝早就以此为借口拒绝此事了。”郑亲王不屑地摆摆手,显然是不信的。
听外头的传言以及自己亲眼所见的看来,那皇帝对钰昭仪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宠爱,从他这几日一直扛着压力不做决定也能看出来,所以若是钰昭仪病重,这么一个现成的理由,他不用才怪。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离扶余使臣回国的时间越来越近,穆景行依旧不置一词,每日正常的上朝下朝,不见踪影,关于苏盼兮病重的消息越传越广。
郑亲王终于有些动摇了,忍不住派人去昭阳殿打听了一番,却得知昭阳殿上下皆是闭口不谈,但面色皆是哀戚。
“王爷,若是这钰昭仪真的是病入膏肓了,皇帝却不告诉外人,这是存了什么心思。”
存了什么心思?要么是没有心思想这些,要么是想瞒住此事,将一个和阎王爷争命数的女人塞给他,到时候扶余的大片土地金银便换一个死人回去。
郑亲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正想着如何应对,便听闻穆景行召他入宫。
“王爷,不如就与陛下说清楚,不要了吧。”
也好。
到了宣室殿才发现,来的不知是他一人,二品以上的都在宣室殿门口等着呢。
待人齐了,一同进去,才见到面容略微有些憔悴的穆景行,纷纷行礼后,穆景行铁青着脸说道:“朕倒是不知道各位对朕的家事如此感兴趣。”
若是常人定是腿一软便跪下了,可在场的有哪个不是老狐狸了,不过是心中有些许计较,面上是一丝异常都不会显出来。
扫了一圈所有人的神色,穆景行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也没想到各位爱卿倒是都以国家大事为重了,也罢,既然如此……”
穆景行顿了顿,下面的人都以为他是要答应扶余无礼的请求了,是,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个请求有些无礼了,可毕竟殃及不到自己,对他们而言,怎么都是得利的。
郑亲王心头一紧,有些措手不及,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穆景行没有辜负他们的期盼,说道:“朕便允了郑亲王的求亲。”
“陛下圣明!”又是齐刷刷地一片呼声。
穆景行脸上带着隐隐的冷笑,说道:“不必急着谢恩,待朕说完了再谢也不迟。”
“黄安,拟旨,在场所有大人家,但凡是及笄了的女子,皆送往扶余。”嘴角一勾,说道,“不论是否定亲。”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可还没说话呢,又听穆景行说道,“朕也是体谅各位,已嫁人的便不追究了。”
……
“陛下……”
“如何?”
“陛下,郑亲王只求娶一人呐。”说话的是李元白,这事儿他原本便不大同意,怎么看都有辱国威,但穆景行的决定他更是看不下去,倒是与他无关,他只有一个女儿,还进宫了。
“嗤,扶余便只有郑亲王了?”
此话一出,各位大臣的脸色真是异彩缤纷,这是把他们的脸扔地上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