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被他暧昧的举动弄得心慌意乱,她仍是坚持着安慰他:“怎么会,你也并不是那么……那么冷血无情的人……”
他的动作微滞,脸上的笑意更浓:“是吗?”
她这种时候最是可爱,傻乎乎的单纯的想安慰他,让他不要太过自责自卑,全然没有会被人吃掉的自觉。
“能得到师姐的赞赏,真是难得。”既然得了赞扬,那理所当然地要表现更大的诚意。
落在她脸上的吻移至唇间,蓦然加重,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辗转反复,流连不息。
一吻终了,傅玉珑连推开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一边把她放倒在床上,一边道:“难得师姐这么赞扬我,我也应该多做一些师姐喜欢的事,让师姐对我更加赏识才对,也省得师姐一时迷眼又赏识了别人。”
明明是他自己想做,还偏说是她喜欢的事,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无赖!
她来不及多想便被他拖入了漩涡之中,再也无力去想别的事情。
“师姐,”他惜着她的身体,克制着自己没有一再要求,从身后抱着她,轻声跟她说话,“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就一并问了吧。”
省得她想起一出来又折腾……
“嗯?”她似是神志模糊,昏昏欲睡,嘟囔了一句,“我原本想问你……朱煊是不是就是你四弟?”
他的手不由得一紧,苦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呢,既然师姐只和他见过几面都猜得出,也难怪他们能找到蛛丝蚂迹了。”
她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往他怀里贴紧,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一边道:“也并不是你出了什么纰漏……只是,我总归比其他人知道你啊,你对朱煊照顾得那么好……肯定……有问题……”
她的声音渐渐地沉下去,随即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这一次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他却睡意全无,视线越过她的侧脸,看着屋中的那一点灯光,在风中明明暗暗地起伏。
事情说起来似是简单,若是要真的处置便是另一回事了。
他原本是想跟她商量,可是她实在被折腾得狠了,还未等他开始说,便已经睡去。
眼中仿佛又看到靖王府上的熊熊火焰,他背着幼弟在夹巷中拼命地奔跑,身后是人影绰绰,寒冷刀光。
嫡母用身体保护了他们兄弟二人。
杀声响起时,她身着华丽朝服,端坐在案前,神色平静地对他交待:“阿挚,答应我,永远不要让阿煊做靖王府的家主,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说罢,她深深低头,伏地不起,乌发上凤凰展翅的步摇映着火光,如同泣血。
“可是现在,”赵离喃喃地道:“似乎已经回天无力了。”
他要做的,也许只能是让阿煊平平安安的,做一个家主。
其实,他几乎可以猜测嫡母心中对他的怨毒,她要他照顾自己的儿子,何尝不是想推他入地狱。
可是……
他低低地在她背后絮叨:“阿煊是我亲手带大的,也是我亲手接引到这世上的……嫡母生产的时候,是在府中的花园,周围除了我没有别人,是我用青虹匕首割断的脐带……”
……即使,当初嫡母的初衷也许是只是为了构陷,然而阿煊是无错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放着阿煊不管。
“所以我一直觉得,有时候也许有真的天意在,很多事到最后便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谋划也无用。我的父亲,我的嫡母,所有人……“就好象我遇见师姐一样……我,很开心。”
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在自说自话,不意中,她转过了身来,面对面地倚在他怀里,闭着眸低声道:“嗯,我明白了。”
赵离微怔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轻道:“今天我偷了一日的闲,明日就再没有空了。这几天会很乱,你小心些,尽量不要出府门。”
会很乱?傅玉珑尚有些许清明,心想,大概与耸翠楼的刺杀有关吧?但倦意浓浓,她并没有多问,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燕元朔初年,皇驾于吴王别苑遇刺,太尉国荣涉嫌其中,在元旦朝贺时被捉拿归案。
侍御史周光于宫门前怒斥吴王心怀叵测一手策划了刺杀行动,指吴王诬陷忠良,意图谋反,因此被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