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战,若是就此认输,那之前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了大半,下次再征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去,她要确定地知道,他还活着!
陌陉峡口前,旌旗招展,玄黄白赤五面旗在重重叠叠山石阵中飘扬。
傅玉珑策马站在阵前看了一会儿,到了大营。
营中乱成了一团,要撤的要打的,分成了两派吵得不可开交,风巡走在前面大声喝道:“别吵了,夫人来了。”
这一次赵离带领的军队由五个城调遣组成,除孟州,兰城和许都,还有沈南手下调来的两个城的军力。
孟州、兰城、许都三城的将士都熟悉傅玉珑对她尊敬有加,但是原是沈南手下的将领自然就不卖帐了,对傅玉珑极不恭敬。
而且他们并非赵离的属部,要谈忠诚无从谈起,现在赵离生死不明,他们大多数的意见是退兵。
傅玉珑在帐座上坐下,淡然道:“哪位将军说要退兵?”
一下子站出来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挑着下颌看着傅玉珑道:“夫人,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女流之辈,此处是军营,刀剑无眼,夫人最好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傅玉珑让风巡拿出帅印来拍在桌上,笑吟吟地看着众人:“本夫人的帅印是假的么?”
“帅印虽然不假,但是夫人是一介女流,帅印是大帅之印,即使大帅不在,也应该是有能之士暂代,而不是随随便便就移交给了夫人。”
傅玉珑看着说话的人,猜想他是几个人为首之人,不紧不慢地道:“那将军觉得何为有能之士呢?”
“或者将军竟以为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人也算有能之士?”
那人被她一呛,脸涨得通红,强辩道:“临阵作战要分辨清局势,而不是明知不可战而战。”
“明知不可战而战?”傅玉珑道,“将军何出此言?”
“依我看,这一战不只不是不可战,而战必能胜,将军既然看不起玉珑是一介女流,那么又可敢和玉珑一赌?”
那人迟疑了一下,傅玉珑又笑道:“将军不敢?”
男人立刻被激起好胜之心,大声道:“你要如何赌?”
“明日玉珑便率兵闯阵,若是玉珑失败,算玉珑输,大军撤回,若是玉珑胜了,三军都须听从玉珑号令,以玉珑为尊,违者严惩不贷!将军觉得如何?”
“好,一言为定!”
雷问在边上急得出声:“夫人!”
就连赵离都陷在阵中生死未明,怎么能再让夫人去冒险!
风巡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雷问气极道:“你为什么不劝着夫人,夫人还怀着身孕!”
“你拦得住吗?”风巡轻声道,“既然拦不住,就记得要保护好夫人,就算舍了性命也要保住夫人。”
雷问被风巡的话激得眼睛一红,咬着牙道:“我知道。”
“好,”傅玉珑站起身来大声道,“来人,立下军令状,我与将军签字画押,以为书证!”
是夜,傅玉珑带着雷问悄悄出了营地,查看陌径四周的地形,然后又回到大营,令云拂将赵离之前绘好的阵图取出来,重新核对阵中的情形。
赵离带着五千中突入阵中,随后落入陷井,云拂在赵离之前的安排下险险逃脱。
看见傅玉珑的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赵离会让他押后,并果决地要他先行离开,原来是为了把阵中的信息带给之后进阵的人,带给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夫人。
爷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夫人的身上。
傅玉珑摊开四相阵的图,图是赵离入阵前所绘,云拂将之前进阵里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在图上一一指出来,将图上不确切的地方一一更正。
“里面的瘴气……”云拂神情突然显得有些犹豫。
“瘴气未除?”傅玉珑皱眉,不过瘴气对她并无多大用,服过返生草后,她抵抗毒素的能力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了。
“不,爷进阵的时候已经把瘴气的机关破坏掉了,他们也很难恢复。只是,”云拂道,“我觉得爷带进去的四味木有问题。”
“四味木有问题?”傅玉珑略有些吃惊。
“是,好象没有效果,五千人进去,几乎全中了毒。”云拂道,“我因为长年用药所以才得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