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红玉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断利,这位姑娘从外边带来的人向来神秘的很,但姑娘都没说什么,她们也不好计较。
长平道:“没事,我有事和她说。”她使了个眼色给秋穗。
秋穗心头一跳,忙抱着红玉的胳膊就拖了出去,“红玉姐姐我们走吧,姑娘有正事呢……”
见人走了,长平又回到廊檐下坐好,笑道:“以前也不是个急性子,最近怎如此毛躁,可是身子不爽?”
断利面色发红,不明白姑娘怎么还有心情取笑她。
“以前是以前,如今京中局势愈发莫测,谁都知道东宫和洛王府不要轻易进入,姑娘您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恐会惹祸上身。”她为难道:“而且主子吩咐过,叫我不要由着姑娘性子来。”
“你主子还说事事听从我呢。”长平瞥她一眼,又移开看向远处,眼神空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虽时常入宫,但到底顶着侯府姑娘的身份,一些事情总难以去探察,若是有人相助,情况必然会好些。”
断利犹豫,“可是洛王此人……”太过阴险狡诈,灾民一事可见其性,众多百姓之命在他眼里只是一步棋,这样的人翻起脸来管你是不是自己人。
长平安抚道:“我有分寸,好歹和他相处多年。”
“可如今您已不是原来的身份。”断利忍不住提高嗓音,见长平脸色忽变,又急道:“断利失言。”
“无妨,去准备罢,你同我一起去。”长平笑道:“你主子还未归来,我怎会去冒险。”
长平站起身子回了屋里,断利无法,只好下去将一切打点好。
果真如断利所言,长平去洛王府时虽未大张旗鼓,但也没避讳谁,在众多双眼睛注视下进了洛王府。
府内丫鬟领着人到了梅园,外边是白墙黑瓦围挡,偶有几枝红梅探出墙外。
丫鬟垂着眉眼,恭敬道:“王妃言赏梅乃雅事,无需闲杂人等跟着,沈县主沿着卵石小路直走,便会看到一处休整地儿,王妃已在那备了薄酒,就等沈县主前去一叙。”
长平弯了弯唇角,转头拍拍断利的肩,“听见了没闲杂人等。”
断利又是皱眉,气的说不出话来,丫鬟暗暗抬眸瞄一眼,又垂下眼去。
“姑娘仔细路滑,奴婢在这等着。”断利说道。
长平点点头,回身笑嘻嘻走了,要不是冬日穿的多,断利都怀疑姑娘都一蹦一跳过去。
“姐姐虽我去屋子歇歇罢,这里风大冷,就在不远处。”丫鬟指着右侧说道。
“不必了。”断利看她一眼,站在梅园圆形门前,道:“我皮糙,耐寒。”
进了梅园后,长平就放缓脚步,倒真像过来赏梅一般。两侧红梅娇艳傲立,凌风吹过,红梅随风摇晃,缀在枝桠间欲落不落。卵石小路很快就走到尽头,不远处石桌上煮着热茶,冒出缕缕白烟,一人长身玉立背对长平,月牙色云纹金丝袍,头上戴着通透白玉冠,负在后面的手上戴着翠玉扳指,此时正百无聊赖地转悠着。
此情此景倒真有扫雪烹茶韵味,只可惜雪未下,人也不对。
长平刻意加重脚步声,引得前边人转过身来,只是那人并非洛王妃,而是洛王殿下。
长平惊讶出声,“殿下?怎会是您,王妃呢?”
她停住脚步,不再上前去。
“内子忽然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洛王看着她,说道。
“竟是如此……”长平微蹙眉,惋惜道:“倒是可惜了,不知王妃可有恙,沈晗前去瞧瞧,这红梅一路走来也算是赏过了。”
“大夫把脉过,已是喝药歇下,沈姑娘不必麻烦了。”洛王撩袍而坐,道:“红梅自然要慢慢赏,沈姑娘既然来了怎好辜负这番美景,请坐。”
“怕是不妥。”长平扯扯嘴角,勉强笑道。
“有何不妥?”
长平斜了一眼洛王,嗔怪道:“殿下说呢,孤男寡女,殿下是无妨,我却不行了。”
洛王好笑,“我怎就无妨了。”
长平别开脸,一幅不欲多说的烦躁模样。
洛王一面斟茶一面看着她笑,“坐下罢沈姑娘,这茶是江南进贡,水是雨后露水,难得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