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的日子_作者:心悦相知(26)

2018-01-15 心悦相知

  揪着被子的双手抖了抖,长平略绝望,这里的虫子已经可怕到这个程度了吗,居然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来。

  “九儿,你打也打了,可以从被子里出来了吗?早上的事是我不好。”

  床边忽然传来苏绪言特有音色,每每道歉时,他就会放柔声音,语气里带着股甜腻,唇角边的笑意也比以往更盛。

  今早在外边冷静了一会儿后他就后悔了,说不上是什么原因,但就是后悔了,也许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他总能给长平找到闹脾性的理由,然后自己去道歉。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上午就迫不及待回来,正巧看到长平在午睡,又想起自己买的笔和朱砂,就轻手轻脚的去拿了出来,想要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画上牡丹,让她能开心下。

  可怎么也没想到才画到一半,长平抬手就是一掌,刚好呼在自己下颚上,力道还挺大的,苏绪言摸了摸下颚,还挺痛的。

  而听到这声音的长平也是愣住了,立马拉下被子睁开眼睛,抬眼就见苏绪言捂着下颚,面容略扭曲。

  星眸再是一扫,床沿上放着朱砂,地上横着还沾着朱砂的毛笔。

  所以并不是虫子,而是苏绪言在给她手臂上画牡丹吗?

  把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果然见上边有牡丹花的雏形,只可惜长平抬手一甩,又多了一道长长的红印记。

  “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长平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尤其是对面的苏绪言还一脸委屈。

  “啊?”苏绪言不解,又不是没给她画过,怎么就吓到了呢?可是见长平小脸微皱,眼角隐约有泪光,光洁额上略沁细汗,确实是吓到模样,便松开捂着下颚的手,往床里坐近了一步,“不是有意吓着你的,怎么,做噩梦了?”

  可不是,简直是大噩梦。

  长平心有余悸,有气无力的将方才的事一讲,听得苏绪言也是头皮发麻,一想到屋子的某个角落里藏着虫子,就忍不住又往里凑了点。

  扯着袖子给长平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苏绪言心里又是心疼,早上的那点不愉快早就抛在脑后了。

  既然长平能陪着他颠簸流离,那他为什么不能给长平时间适应,何况煮面这种事她本不该会的。

  “我去给你擦下,重新画。”

  握着长平的手臂在痕迹地方轻抚几下,方才那么一闹,整朵牡丹都画坏了。

  “不用了……”长平低头望着手臂,语气轻轻,“反正很快就会消去。”

  后边的话苏绪言没有听到,手里拿着湿布又坐了回来,沾了水的布在手臂上擦拭着,带着一股冰凉冷意。

  “太轻了擦不去,我用力点,你忍下。”苏绪言说着就加重了力道。

  可长平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他用力,按着他的肩膀就想把手抽出来,“痛,苏绪言你轻点。”

  都连名带姓叫着了,那是真弄痛了,苏绪言忙放轻了力道,哄着,“好好好。”

  长平撇了撇嘴,说是那么说,可没一会儿又用力了。这场景还是跟以前一般,只不过人还是那个人,景却不是那些个景了。

  抬头环视一眼简陋瓦房,长平幽幽叹了口气。

  等苏绪言擦好后,又捡起地上的毛笔去厨房洗了下,打算重新画上牡丹。

  饿的已经没了知觉的长平按了按肚子,又瞧了瞧苏绪言含笑的如玉面庞,默默的将话咽了回去,反正已经饿了那么久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苏绪言握着笔画的极为认真,虽然只是一朵牡丹花,但他像是在画一幅传世名画,一笔一画都谨慎小心,生怕画歪了。

  虽然他画过多次了,几乎是熟能生巧,奈何工具不行,颜料只有朱砂,毛笔也是普通的笔,苏绪言心中叹息,手上的动作不停。

  只是苦了长平,肚子又饿,又不能随意乱动,手臂被毛笔轻划过,有些痒痒的又不能抓。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想起苏绪言该是要去田里的,怎么会在午后就回来了呢。

  苏绪言听闻,手下一顿,沾朱砂的笔差些就要歪去,幸好他及时收住,将笔搁置在一旁,握着手臂左右瞧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放在一边,又用手作扇轻轻扇着,这才抬脸起来,不紧不慢的回答,“忘了现在是入秋了,都要到秋收时节了,这家人的田荒废了一段时日,只能等来年再播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