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吗,潭州早已大旱,可偏偏在孤监国时灾民涌入,而且孤不会潭州的知府有胆子瞒下百年大旱的消息。”太子揉了揉眉骨,语气疲惫。
“太子的意思是,有人将旱情的公文拦了下来?”温载心惊,开口问道。
“恐怕是了。”太子冷声道:“他既如此心狠,那也莫怪孤,叫大理寺的卢赞行动吧。”
“臣遵旨。”
“对了,太子妃近来心神不安,太医说是心病,若是无事便让人进东宫来陪陪太子妃。”太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不见传言所说太子温良敦厚。
闻言,温载却是犹豫起来,想起家里娇气的小女儿,终于暗叹一口气,无奈应下了。
第二日,敏王殿下亲率兵马前往金州剿匪,苏绪言随行跟去。
向来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此行突然,敏王点完兵后就先随着粮草兵一同前往,苏绪言慢了一步,等追上敏王时,却是神色怪异。
“怎么了?”大军半路歇息,敏王手里拿着金州盗寇云连寨的布防图,沉声问道。
“我收到消息,潭州大旱了。”苏绪言将迷信递给他,自己坐了下来倒了杯水。
敏王接过快速展开,一目十行扫过迷信,面色渐渐黑沉,“洛王还真是好计谋,竟连灾情都敢压下。”
“他有什么不敢的。”苏绪言面露憎恶,当年陛下虽说要收拾平成侯府,但若不是洛王火上浇油一把,平成侯府也不至于会被满门抄斩。
“你如何看?”
“自然是助他一把了。”苏绪言摸着面上冰冷面具,语气凉凉。
“由你安排吧,金州的事交给我,当年本就要收尾清扫完的,要不是本王的好父皇……”敏王冷哼一声,极为不满。当年他费尽心思将人安插进云连寨里,就等着时机一到一网打尽,可他的好父皇直接一道圣旨就将人急召回去。
苏绪言也清楚当年缘由,于是站起拍拍他的肩,再嘱咐了几句后便转身走了。
而此时京中,大理寺协同刑部都察院手握确凿铁证,将朝中十余官员捉拿归案。大理寺连夜单独开审,仅仅一夜过去就有半数人员皆已画押认罪,只等陛下归来下旨裁决。
大理寺此举雷厉风行,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其中多数为右相魏清廉名下下属。太子虽未明说,但朝中大多事宜都先过问左相与温都御使,右相已是失了心。
但也有人犹豫不决,陛下尚未归来,一切都难说。
魏清廉是心急如焚,连夜写了信送到避暑山庄去,让洛王尽早回来。
“殿下,我们底下的人折进去大半,还是要尽快回去的好。”
避暑山庄中,洛王坐在床榻之上,手中信件早已被捏破。外边天色已黑,灌木丛里虫鸣蛙叫声不断,洛王听得烦躁,一脚踹翻脚边冰盆,“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门外守门太监宫女推门而入,垂首问道。
“虫鸣聒噪,扰得本王不安生,去把他们都捉了。”洛王淡定将信揉进手心里,吩咐道。
太监们一愣,有些犹豫,外边虫子何其多,怎么可能捉的完?
“怎么?还要本王三推四请?”洛王长眉一挑。
“不敢,奴婢遵旨。”几个太监哪敢反驳,苦着脸退了出去,想了想又叫了些人来一起去捉虫,总归能捉一点是一点。
“魏清廉这个废物!手下的人都被抓光了才发觉出问题来吗?”洛王厉声叱问,眉眼之间尽是阴鹫。
“殿下,实在是怨不得右相,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仿佛说好了一般,直接就上门抓人了,他们手里有铁证。”从京中连夜赶来的杜安单膝跪下,解释道。
“铁证?”洛王轻声喃喃,不禁变了脸色,“好个苏绪言,到死了还要坑本王一把,京中的灾民情况如何了?”
杜安道:“太子想将人驱赶至周围郡县去。”
“哼,他想的倒是好。”洛王咧了咧嘴,黑沉了脸:“想办法让灾民进城里,本王会尽早让父皇回京的。”
“那些被抓的人呢?”
“本王自有法子。”洛王挥了挥手,示意人下去。
京中波云诡谲,百官个个是提心吊胆,生怕大理寺下一个抓的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