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妗还没到厅堂,便听着里面似乎有些吵了起来的,想着便知道是薛氏了。
“三姨娘怎的在厅堂里吵吵闹闹的,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可不是要笑话父亲的。”宋妗自然是知道,三姨娘一直听着她爹的话,在她爹面前装的倒是人模人样的。
薛氏便没了声,“嗤,大姑娘还知道回来啊,可不知道你娘多着急了,差点都要去我屋子里找人了。”
宋妗不咸不淡的回着,“娘是大夫人,自然是可以随意搜查姨娘的院子,姨娘这话,倒像是自己是大夫人一样了。”
这么多年,宋淮几次差点要将薛氏提了平妻的位子,还不是她娘安氏精明,老早便察觉出来,这才又弄出来薛氏的几件丑事。
安氏原本便是大户,哪怕现在被皇帝削了一官半职的,还有个户部尚书在朝中,被削了的不过是安氏的一个分支,正经的还是不会被削,再加上安家的老夫人,还是被先皇封了个一品夫人的,哪怕就是皇帝见了,也要礼让几分的。
薛氏的脸色果然变了一下,“大姑娘怎么说话呢,不过就是担心大姑娘,怎的大姑娘还这般伶牙俐齿。”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安氏被丫头搀着走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自家闺女和一个姨娘吵到一起去了,心下只觉得不快,“妗姐儿,怎的和薛姨娘一般见识,早就告诉了你,要像人家大姑娘一样,娘不求你知书达理,却怎的也不要这般吵吵闹闹。”
宋妗瞥了薛氏一眼,瞧着薛氏脸都黑了,这才柔声回着,“母亲说的是,女儿记得了,莫要和姨娘争吵。”说着还故意将“姨娘”的字眼咬得很重,再看着薛氏,若不是碍于她还是个姨娘,怕是早就要上去打了她。
说着才走到安氏身侧,“母亲,你看女儿的身子早就好了的,不过是出去逛了一圈,没有大碍的。”
安氏自来都很疼自己闺女,早就将薛氏晾到了一边,连坐都没让坐下,只顾着和宋妗说话,“过几天宫里会宴请百官,要给大将军接风洗尘的,你这几日便在家里学学规矩好了,到时候娘好带你去。”
“大夫人,”薛氏咬着牙,就站在厅堂里头,听着两个人闲话家常。
安氏这才缓缓瞥了一眼薛氏,“罢了,大姑娘既已经回来了,你也便先回吧,我们母女俩也说会话。”
“是,妾身告退。”薛氏气的直跺脚,可奈何安氏还是这宋家的大夫人,更何况,哪怕就是老夫人出面呢,也还是要向着人家的,只能捏着绢帕甩了甩袖子,这才扭着身子出了门去。
安氏没好气的点了点宋妗的额头,“你啊,莫要再和薛氏吵下去,你是宋宅的大姑娘,可不能和那人一般见识。”
宋妗揉了揉额头,“娘不也是碍于人家好歹也是个三品大员的亲妹妹才让了她几分的。”
安氏瞪了宋妗一眼,“人前可莫要说这话!”
宋妗乖巧的点头,她才不会像个老大妈一样,乱嚼舌根的,再怎么活过了一世,也知道了一些家族的辛秘,哪怕安氏不说,她也知道薛氏的底细,她迟早是要让薛氏为她所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但最让宋妗头疼的,还是过几日的宫宴,至于她想要撩到楚榆的事情,还要继续想想,怎么才能够让他既没有认出她,还能和她愉快地聊下去。
从厅堂里出来,宋妗就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以至于……
“嘶——”宋妗的脚趾一疼,蹲在了地上,正好看见脚下的一块凸起的鹅卵石嵌在地上,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处是嵌着鹅卵石的地面。
“大姑娘,您没事吧?”芸香惊呼着,蹲在宋妗身侧,看着她揉着隔了一层锦缎的脚趾。
宋妗瞪了一眼鹅卵石,转头,却看见身后的大树后面藏着的宋柔。
“大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
宋柔可不像她的名字一般,倒是有几分她娘薛氏的轻狂,总是将自己当成这宋宅的大姑娘,可她不过就是这个妾室生的命,连带着薛氏也想把自己的女儿扶正。
宋妗心里暗骂着,怎的就让她看见了,还一面回以笑脸,“是啊,不小心呢,赶明儿啊,我让父亲将这处卵石拆了去,也省的妹妹再走这里也像姐姐一样。”
这宋宅上下谁不知道宋老爷只偏爱这处卵石,再加之卵石所到之处的一座小亭子,宋淮是最爱的,宅子里几度修葺也没将这出省了去。早几年的时候宋柔也在卵石上摔了一跤,宋淮只皱了一下眉头,瞧了瞧他的卵石松没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