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的战宠懂得自给自足、自发修行的话,另说。只是开了灵智的妖兽想抓到,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周鹿溪不自觉又想到了某只大白老虎,抿唇一笑:“徐师弟也不必失望,将来之事,如今未可知也。”
“方师兄说的是。”徐肃叹了口气,低头握着剑不语。
周鹿溪也不便再搭话,这就盯着废宅,心中不免焦躁。谁想不一刻后,荒宅中竟吹起一阵狂风,一线金光自内中深处猛然闪现,直冲天际。立时有嗡鸣刺耳,隆隆之音而如波涛四溢。周身如被利刃所割,袍袖登时划开了几道口子。周鹿溪与徐肃不由后退数步,扬指念个法绝隔开。
那波动过得一阵方歇,周鹿溪只觉眼前一花,一人已在门前石阶之上站定。那人长袍上隐隐显出金色的阵法纹路,他左手持剑,寒光闪烁。右手却背在身后,托着个晕过去的人伏在背上。
“正阳长老无碍?恒儿忧心之极!”周鹿溪撤了法术抢先迎上前去,看清他背上人时大惊道,“这,凤梧他怎麽了?!”
……恒儿?欧阳庭脚步一顿,皱眉扫他一眼。
“凤梧师弟可要紧?”周鹿溪急得围着他转,又拼命冲他使眼色。
欧阳庭看了眼前头还站着正冲自己行礼的徐肃,也就微微颔首还礼后道:“回。”
周鹿溪见他一个闪身后又不见了,耳侧却传来呼吸奔跑声,原来是阿虎出来了。
猛然间有如此大一只白虎呼啸而出,徐肃面色铁青吓得倒退几步,拔剑出鞘手不停抖。周鹿溪心中鄙视,却又堆起笑来解释这是长老战宠,不会伤人。
徐肃这才仿佛安心了些,扯扯嘴角努力一笑。跟着不免艳羡正阳长老有如此威风凛凛的战宠,又温言宽慰对方,说他的师弟不会有事。
周鹿溪心烦意乱随意点头应了,拱手告辞与阿虎匆匆而去。
“慢走啊,方师兄——”似乎满脸遗憾的徐肃立在废宅前,慢慢收敛了神色冷哼一声。
“师兄,他不是。”一个云清观的弟子自不远处黑暗中显出身形。
“哦?”
“以他的年纪修为,在离象宗那样古板守旧的门派里,作为长老的亲传弟子,应当早有道号。”
“三年前在门派典庆上,我招呼过他们这辈的大弟子。”徐肃似笑非笑握住剑柄,“那个,叫清潭。”
“修道之人既有道号,便不再提俗名,以示尽断尘缘。”那弟子了然一笑,“而方恒这个名字,还是师兄先说的。”
徐肃颔首道:“你召回其余师兄弟,我传讯回宗门。此事有古怪,待师尊知晓后,再做道理。”
“是,师兄!”
徐肃放出了传讯符,回头再看眼黑夜中的荒宅,冷笑一声:“呵,离象宗。”
第102章 临深履薄
一路无话。
不,感谢原主缩地成寸的法术。没有一路,只有无话。
欧阳庭将凤梧轻轻放在客栈榻上,见他面色欠佳却呼吸平稳,也就抿唇不语。坐于榻侧,卷起他的袖子把脉。
“睡着了?”阿虎过来嗅了嗅凤梧的脸,“怎麽有股鬼气?”
欧阳庭手指一顿:“妖魔鬼怪,自然气息与人不同。”
阿虎翻个白眼:“那他身上也该是妖气。”说着自己也愣了,“诶,貌似他身上一直是人气。”
“自然是有法宝遮掩。”最后一个进来的周鹿溪倒杯茶自己喝了。
“他这到底怎麽弄的?”欧阳庭放下手来,阿虎很是疑惑。
怎麽弄的?我特麽也想知道他怎麽弄的!欧阳庭心里烦躁,有股火气酝酿着却又宣泄不去,只好垂目掩饰。
“人家有师尊看着,你操的哪门子心?”周鹿溪扫眼阿虎,起身打个呵欠,“走走走,跟鹿爷我睡觉去。”
“啊?——喂鹿呦呦!我告诉你啊!别拽虎爷我的尾巴!嘿,别拽——”
欧阳庭听着那两个吵吵嚷嚷去了,本想交代一声又慢了一步,只得以手杵额,长叹一声。
那个云清观的小弟子有点儿意思,分明是元婴期的修为,却压制到金丹期。是故意藏拙,还是有意试探?不,似乎早前在这大堂见到时,他也维持这个境界。也许不是对自己师兄弟也隐瞒,而是迷惑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