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玉倾和绿竹问,春梅便迫不及待的说道:“那天的事情,整个府内都闹得人仰马翻,以前是看不起主子,可现下也没有哪个混账东西敢和主子对着干,他们都服服帖帖的,我去厨房要什么有什么,可不想之前那般要个东西煲汤,那是难得狠。”
玉倾哑然,扒完碗中最后一粒米,狐疑的望着春梅,淡淡的说道:“就这些?”
“不是不是!”春梅摆手。
“那是什么啊,春梅,快别卖关子了,说吧!”绿竹也吃了一半,抬头看着触媒,嘴角上的油渍泛着盈光。
春梅坐了下来,说道,“你知道前院那位王妃,不是那天流了血,被王爷抱回屋里,我听着其他下人说道,那日端出好几盆的血,可把王爷给吓坏了。王爷更是叫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救回腹中的孩子,慕嫣王妃知道孩子没了,整日的哭,还不肯吃饭。
后来王爷劝她,才吃了一点点。不过我听说王妃有些失心疯,经常怀疑自己的孩子还在一般,对着秋菊摸自己的肚子,说着‘等你出世的时候,娘带着你读书识字,跟着你爹爹上战场打敌人,到时候啊我儿肯定是骁勇之将。’”
春梅学着慕嫣的语气说着那句话,这让绿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她感觉特别的解气,果然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玉倾则面若平常,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用侉子戳了戳绿竹面前的那些东西,挑着眉,示意让她吃下,“你是哪里听来的,孩子没了倒是可信,可是这失心疯,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春梅睁着眼睛,认真的说道:“是真的,主子,全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爷也在找着名医给王妃医治呢!”
绿竹则拍手叫好,又挖了一口猪蹄,吃的津津有味,“太好了,这下子看她以后还怎么嘚瑟!”
玉倾勾起唇角,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会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这么败了下去,她自己精心设计好的局怎会轻而易举的退出?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而晚上,玉倾陪着绿竹回屋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又放着一瓶药沫和一张纸,看着笔迹是出自一人,药沫也是今早上的一样。
玉倾勾起唇角,拿起瓶子和那张纸在绿竹眼前晃了晃,“哎哟,这个情郎倒是乐此不彼啊,绿竹还不快快老实交代?”
绿竹低着头坐在凳子上面,手抓紧衣服,嗫嚅着,“谁知道哪个该死的送来的,不要被我抓住,否则有他好看的。”
绿竹虽然面上这么说,可是心里确实暖的很,她从小就是个孤儿,世上只有夫人和小姐对她好,如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坚持给自己送伤好的金疮药,着实也让她感动。
她都打算好了,如果明天还会有,那么她就一晚上不睡觉,非要抓出那个人为止。
玉倾给绿竹换好药,包扎好伤口,“好啦好啦,快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我也困了,就先回去了,先不和你说了。”
说完之后,就悄悄的关上门,眼睛望右边一顿,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她追了上去。
可是那人的功夫也是不弱,对着府内的环境很是熟悉,那个人身影高大,钻进林子之中就消失不见了。
玉倾也停住脚步,看着漆黑的夜,哪里还有什么黑影!吐了一口气,就往回走。
而此刻的凌子皓在慕嫣的院子里拿着一壶酒再喝,地上已经零零当当的摆放了几个空酒壶。看来喝的确实不少。
现如今他的耳边还是慕嫣的声音,温柔的可怜的,像一个瓷器娃娃,哪怕碰一下就会碎掉。
孩子没有出生就死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痛心的,前日的期待,变成如今的黯然。
他仰头又是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顺着就到脖子内,衣衫都已经湿了大半。
孩子没了还可以在有,可是就算有了,玉倾那个狠心的女人难免不会下毒手,嫣儿又不时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可她是多想和玉倾成为好姐妹,每当自己惩罚玉倾的时候,嫣儿都是来求情。
这样善良的人就活该任由别人欺负吗?
还是说玉倾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自己过得好,别人有的她也想有!
那好,今晚,他就成全玉倾!
想到这,凌子皓一把摔破杯子,站起身子,颤巍巍的朝着芸香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