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屠禄和屠鹤年是父子,偏偏他除了那一双斜插入鬓的眉毛是随了屠鹤年以外,五官没有任何一处与屠鹤年相似,甚至面带恶人之相,就算是毫无恶意地看着人,都会给对方一种寡情薄幸和阴鸷狠毒的感觉。
而这也是魅妖千方百计想要勾引屠禄的原因。
对于他来说,看着一个本该冷漠薄情的坏男人为自己神魂颠倒,比征服一百个男人还要有自豪感。
对,就是这个眼神,再狠一点盯着我。
魅妖坦然地和屠禄对视,微翘的小屁股不动神色地磨了一下椅子。
好痒啊。
好想要哥哥怼我。
屠鹤年假意咳嗽了一声,“他叫做姚子乔,他的父亲和我是至交好友,半年前因病过世了,所以我就把他接过来照顾了。”
“哦,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屠禄了然地盯着少年那张和七位姨太太相似的脸,“这才16岁吧,你也下得去手。”
“我二十岁了。”少年连忙说道。
这也难怪屠禄会看错。
少年那绝色丽艳的脸嫩得就像花骨朵,但毫无阴柔之感,如果真的要用一种花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木棉花。
听到屠禄不断把话题往这上面扯,屠鹤年也索性把话摊开了说:“我俩是真心相爱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屠禄夹起一块鸡肉,“我爸的真心不值钱,你跟着他记得要多捞点钱,要不是以后有你后悔的。”
“胡说什么!”屠鹤年看着这个不断给自己拆台的儿子,“他是我这辈子最后爱的人,过几天我就会休掉那些姨太太。”
“鹤年。”姚子乔低声惊呼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我这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屠鹤年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高兴吗?”
姚子乔的嘴角微翘:“很高兴。”
屠禄挑了挑眉头。
虽然姚子乔嘴里说着很高兴,但是眼睛的深处却有着细微的抗拒和一丝丝的悲伤,也就是他那个被爱冲昏脑袋的父亲,看不出来罢了。
但是,这不应该。
尽管他的父亲在感情方面很渣,但是底线讲究四个字“心甘情愿”,哪怕对方和他的母亲很像,只要她郑重拒绝的话,父亲也不会强迫对方。
看来这事有点不同寻常。
屠禄眯了眯眼睛,他放下筷子,“你等我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事?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回房了。”说着,站起身抬脚就要走。
“等等。”屠鹤年叫住屠禄,“子乔来这里好几个月了,但是没有什么朋友,你以后出门的时候,顺便也带他出门熟悉一下环境。”
屠禄皱着眉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拒绝。
姚子乔也表态说不需要。
“你陪我出门就好了,不需要他带我去玩的。”姚子乔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屠鹤年叹了一口气,“子乔,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我俩之间还是有代沟的。每次你陪我出门去见朋友的时候,都是闷闷地坐在一边,还是让小禄带你出门吧,他认识的朋友多,玩的东西也适合你们年轻人。”
姚子乔一脸的为难。
“反正就是这么决定了。小禄,你听到我的话……”屠鹤年一转头,就发现屠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好像很讨厌我。”姚子乔语气难过,视线停在了屠禄的汤碗里。
屠鹤年痴迷地摸着姚子乔的脸,“放心,他以后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姚子乔轻轻地点了点头。
*
屠禄依靠在木窗边,嘴里叼着长长细细的旱烟管。
“抽烟是不管饱的,就算和父亲怄气,也要先找点吃的填肚子。”虽然明知道对方听不到,卫辛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他刚才可是注意到了,屠禄从坐下到离开,就只喝了一口汤和一块鸡肉。
窗外是一个种满了花草的小院子。
朦胧的月光之下,只能勉强辨认出几株植物的形状。
屠禄将手中的火柴弹了出去。
草丛里立即响起“嘘嘘嘘”的叫声,周围还有几只小虫子在和鸣。
“有一首诗叫明月惊什么来着?”
没有多少文化的卫辛绞尽脑汁地想着这句诗词的内容,他记得当年看过一个相亲节目,里面的男嘉宾为了刷逼格,就吟过这么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