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点头哈腰,爷只叫他稍加关照一下就是稍加关照,若是关照多了按爷的脾气也是不依的。
第九章
这辈子君湄有个卑微的愿望——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坚强的活下来。
第二则,就是要离那死鬼赵王远远的,这辈子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找个老实厚道的人好好的过一辈子。
吃完晚饭,到了二更,浣衣坊的丫头们都歇下了,君湄这才偷偷起来,跑去花园中找笑笑草,赵王府的院子她前辈子不知道转悠过多少次,赵王的习惯她也很清楚,她很谨慎的绕过下人经常走的路径,又绕过赵王可能会出现的路径,找到了花园西南角。
这座花园不大,可假山和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据说是当时开府之时皇后娘娘亲自画图布置的,这也应证了赵王在皇后心中的位置。
上辈子这个时间,她总是会在池塘边上坐上一会儿,微风徐徐吹来,赵王则若无其事的坐在对面,拿着本书在瞧,眼神总在晃悠。
今天真是天助她,赵王妃冯珠珠办了个宴,把一应侧妃妾室都叫过去做陪衬,宴会一般会搭戏台子,唱戏,设在花园东边的楼香台,因此晚上来花园的人会少些,遇到人,只消低着头,也没人会多问。
君湄找的认真,那几株笑笑草也是她无意间发现的,也不知道这一世的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好在花园很暗,找着找着她入了迷,趴进草丛里面。
“这里倒有好景致。”
身后穿来好听的男声。
我|靠,我已经趴的这么低了,为什么会有人——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装死,意图瞒过那人,或许,只是一件丫头的衣服罩在石头上呢,善哉善哉。
身后那人撇嘴笑了,这丫头也太傻了吧,趴着不动就没人知道么,他轻蔑一笑:“再装死,踹屁股了!”
君湄耳朵动了动,这声音不像是赵王,无妨,可赵王府怎么会有男眷?难道是赵王的哪个兄弟?
她脑子过了几轮,始终也没想起来这到底是赵王的哪个兄弟,身后那声音轻飘飘传来:“真的踹屁股了?”
君湄的头晕乎乎的,听这声音轻佻的很,不可能是哪个奴才。
硬着头皮爬起来,眼前是一个年轻人,斯文的不像话,白净的脸上像涂了粉似的,大热天的穿着正经八百的深蓝色云纹锦袍,还好就他一个人,最妙的是好像不认识。
君湄笑了笑:“方才晕倒了,不想污了贵人的眼,冒犯冒犯。”
明眼人说瞎话,大家相识一笑便不计较了。
那公子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含着春光:“无妨。”又问道:“你是哪房的丫头?”
君湄低下头,尽量把头压低一些,似乎晚了些,姣好的面容已经展示在人前,一阵风吹来,本就轻薄的粗布衣服被风吹在身上服服帖帖,该给人看的,不该给人看到的,大略都给人看到了,虽是没有妆点的平凡丫头,可那样的容色,就是京城花坊中都很难觅到这样的颜色。
严格说来,君湄的五官单开来都不太出彩,可凑在一起却是非常好看,加上她皮肤白皙,更给人添了几分让人怜爱的感觉,贵公子喉头动了动,有些动容。
这么好看的女子,竟然是个下等丫头?
她把头压的那么低,以为这样就没人看到她的相貌啦?
真是好笑。
贵公子伸出手:“拿了什么,给我看看?”
君湄往后躲了躲,拽紧了衣襟,本能的排斥他,娘临死前跟她说什么,她现在还记得,结结巴巴的回应他:“没,没什么,我摘花儿玩,你别告诉主子。”
贵公子咧嘴笑了,谎言说的这么拙劣,少见,他往前又走了一步,胸口抵住她的额头,吓的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么好玩的丫头,唔,让本公子想想要怎么逗她。
“你竟敢来园子里面私摘花?看来赵王妃治府不严啊!”他尽量装出冷漠来:“求我。”
“啊?”她抬起头,杏眼中含着星星泪光,心里起了一百个盘算:“公子,你玉树临风,器宇不凡,应该不会跟我这样的婢子计较吧!”
马屁拍的毫无诚意!
贵公子见到眼角若影若现那滴泪,心跳加快,眼角下撇,看到她脚上的玄铁环,官奴?
看她这幅模样,真的很想叫人多欺负她几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