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略略回过神来,瞧了瞧,默不作声点了点头,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衾香领会,立时行礼带着众位宫女退下。
宣绫靖才又继续思量九曜手令之事。
当初尉迟晔自请前来东渊代她主事时,她便将属于她的那枚九曜手令交给了他,以便他能全全掌控使用阿九布置在东渊的势力。
而阿越师兄,却从来只将那九曜手令当做一枚挂饰,甚少使用,就是上一世,他也完全不曾用过。
她前段时间让尉迟晔不动用九伶楼的势力暗盯西殊驿馆,也正是因为师兄也可以调动九伶楼的势力。
看尉迟的回信,师兄今日去九伶楼出示了九曜手令,不知是要作何?
师兄虽不知尉迟晔这个人,但却知道东渊有一个人正拿着她的那枚九曜手令在主持布局,在这种情形之下,师兄绝不会贸然用他的那枚九曜手令动摇她的绝对掌控权,以免影响了整体布局。
在这种情况之下,师兄出示九曜手令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宣绫靖虽有些不解,但却并未如同尉迟那般担忧。
因为她知道,师兄并不会影响她早在北弥尚未投降前就已经布置好的布局,尉迟对九伶楼力量的调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也不会透露给东渊那几人知道分毫。
不过既然昨日有人跟踪,师兄想必并没有见到伶颜,若师兄真有要事,定会改日再访九伶楼,倒时,再去问问师兄是要作何便是。
定了计来,宣绫靖这才敛了敛心神,将视线汇聚在书案上的宣纸上。
素鸢的墨早已研好,宣绫靖闭眸静了静神,才执笔沾了沾墨,开始落笔在纸上。
这一整日,宣绫靖除却用午膳是休息了片刻,便一直奋斗在书案旁。
那三日在无回林里对那阵法的记忆她已经全全绘制在了画纸纸上,而另外堆叠的几张宣纸上,却纷杂地画着密密麻麻的术式推算。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微微揉了揉眼角与额角,放下笔,起身向外走去。
素鸢正好迎面而来,见着她终于出来,不由喜道,“小姐,快些用晚膳吧,已经温了两次了。”
“嗯。”宣绫靖神思仍旧有些滞留在阵法之上,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便提步向着皎卿阁走去。
“小姐!赶紧用膳吧。”素鸢瞧着坐下来后,却迟迟不动筷的小姐,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略略加了嗓音提醒道。
宣绫靖猛然回过神来,瞧了瞧面前的满桌珍馐,才想起来该做什么,不由笑了笑,才问道,“爹爹还未回府么?”
“嗯,已经派人去盛都令府衙问过,郡王说还有一个多月便年关了,要整理整理近些年积压的案子,所以会忙些,让小姐您不用等他。”
宣绫靖点了点头,才开始用膳。
用完晚膳,素鸢却坚决制止她再去书房,“小姐,太医说了,您的身子经不住这样劳累呢!早些休息吧!”
瞧着素鸢坚决的模样,宣绫靖无奈地笑了笑,只好道,“也罢,准备沐浴吧。”
素鸢见她如此回答,立时满意地笑了笑,向着门口吩咐道,“郡主准备沐浴了,去温房将水兑上。”俨然早就已经将水烧好了。
宣绫靖楞楞地瞧了瞧素鸢这番积极的模样,触及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忧色时,才知,素鸢怕是一直没有对她的心疾放下心来。
默默叹了一声,她也只能缓缓起身向着温房走去。
心疾,是阿玦这身子最不可控的问题,就连她也说不准何时会突然倒下,但愿能撑到将一切完成吧。
她的进程,必须要比上一世更快些!
沐浴完,她便早早歇下了,一是她如今确实需要时间,二也是,不想素鸢太过担忧。
第二日,天刚亮没多久,凛冽的寒风直往屋内灌。
宣绫靖正梳妆洗漱完毕,前院便有人来通报,“小人见过郡主,府外有人求见郡主。”
宣绫靖随口问了句,“何人?”
“那人自称叫桑莫。”
桑莫来了?难道是对阵法的研究有所突破了?
宣绫靖愣了愣,才回道,“你去将人带来皎卿阁。”
“是。”那人应声退下。
宣绫靖才又转头看向正在中厅指挥宫女布置早膳的衾香,道,“衾香,将早膳布去书房吧。”
衾香立刻吩咐宫女收拾,全全向着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