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直不曾深想,甚至拼力遏制着自己的这一丝直觉!
可临到昨晚慕亦弦告诉她,师兄在慕亦弦手中想要的东西,竟然是烛心镯时,她那一丝拼命压制的直觉才猛然跳脱而出,让她的心神猛烈剧颤。
这一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像都乱了,而所有的乱绪,竟然都绕着上一世她与慕亦弦的定情信物,烛心镯。
老天,这是故意在耍她吗?让她重新回到了与慕亦弦毫无纠葛的三年前,却又将她最珍视的、与慕亦弦纠葛最深的烛心镯放在了这三年前,搅乱了所有的一切!
宣绫靖缓缓收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竭力敛了敛忽然乱掉的心绪,才转而镇定下来!
既然都因烛心镯而乱,那么,就先将烛心镯这个谜题解开!
烛心镯的凝洄,无回林的千年古阵,她一定要解开!
第八十七章暗筹,戏台闲聊
敛尽杂乱的心绪,再定睛瞧了瞧水面的倒影,宣绫靖微微合了合眼睑,才轻声道,“北晔大人,上次让素鸢还去静穆王府的玉佩,大人可仔细查看过了?没有什么损坏吧?”
尉迟晔谦和的眸色微一深,明白了宣绫靖此话的深意,知道她是在问他可明白了那纸条的意思,忙作感激之状道,“已经看过了,完好无损,北晔还未寻个机会亲自感谢郡主呢。”
说着,尉迟晔拱了拱手,作揖一谢。
宣绫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礼,才微微侧身,想要将尉迟晔稍稍引往一旁,让悠月能与文越寻个短暂独处的机会,接着道,“那玉佩是颇有灵性之物,我倒是担心损了其内的灵性。”
尉迟晔正要随着她往旁边略走几步,忽的从身后的假山之中跑来一名杨国公府的丫鬟,道,“几位贵客,戏台贺寿要正式开始了,几位可要回西苑入座?”
几人同时循声回过头来,又同时点了点头,戏台贺寿,开始时,还是都要到齐了,中途闷了再离开倒是没什么。
那丫鬟立时侧身,恭敬道,“那几位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完,便前头带路而行。
宣绫靖与文越行走于前,连悠月与尉迟晔则微落步在后,素鸢与梓灵则更是落后几步的远远跟着。
四人一路无声,反倒是连悠月十分满足于这般静静走着,她就这样紧紧地跟在文越身后,每一步,都踏着他踩过的步子。
尉迟晔不动声色地瞧着面色微红,明明有些怯意却又不时抬头偷偷瞧一眼眼前的背影的连悠月,而后,微微落在文越背上的视线思量间有些沉了下来。
……
而在清池对面不远处,有一间颇高的阁楼,站在楼上,便刚好可将清池附近的这一片假山楼台尽收眼底。
此刻,那阁楼处,正有一处窗户微开,对着的方向,正是清池、四角亭这一片。
而瞧着宣绫靖他们一行渐渐走远,直至消失,那微开的窗户才缓缓合上。
阁楼内,临窗处,正摆放着一副茶具,而此刻,慕亦弦正坐在茶案旁,神色淡然沉寂地饮着茶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在这时,阁楼外也正有丫鬟恭敬问道,“殿下,大公子让奴婢要告知您一声,西苑戏台要开始了。”
慕亦弦并未答话,阮寂从淡淡应了一声,“殿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而后,才从窗边回来,坐在另一旁,却并不饮茶,沉声道,“都走了,并没有什么深入地交谈。”
“嗯。”慕亦弦好整以暇地将茶水饮尽,才淡漠起身,向着阁楼外走去。
临到阁楼下,慕亦弦才又寂然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让桑莫加快速度。”
“是。”阮寂从抱拳应声,而后利落退去。
……
西苑门前,丫鬟将宣绫靖一行引到,便退了出去。
杨国公府的整个西苑很大,除却正对戏台的几个座位,是给太后皇帝以及诸位殿下和今日的寿星以及西殊的使臣外,其他的便都是随意摆着,毕竟下午的戏曲只是给诸位宾客解闷,不比晚宴的正式,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身份排位的严格。
除了戏曲开场时,为显礼数和恭敬都要到场外,其他时刻,便也可随意。
宣绫靖略略瞧了瞧最前面一排,几乎都还空着,想是都还在别屋暂歇,等到开场才会到来。
但中间的座位基本都已经坐满了各家各户的人,而且居多都带着各家适龄的女儿,俨然也将这寿宴当成了结识皇室权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