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香又道,“萧国老正是萧太妃的父亲,也是静穆王殿下的祖父。当初先皇在世时,萧国老在外,是替先皇执掌学子府以及科考之人,在内,又是诸位殿下的老夫子,颇得先皇倚重,所以萧国老年迈归隐时,先皇被赐封了他国老的誉称。”
宣绫靖又是点了点头,却又暗暗笑了笑。
萧国老执掌学子府以及科考,那些年新晋的官员都可以算是萧国老的门生,而这些人,这些年怕也在朝中到了砥柱之流,形成了一股不弱的朝堂势力。而这,就是静穆王在朝中的依仗势力了。
这些人,最少也占了整个朝廷的三分之一,而剩下的,则是连安王与太后的支持方了。
三足鼎立?
宣绫靖好笑地挑了挑眉,好似也说的过去。
整个朝廷,好像完全没有慕亦弦的什么事情,也难怪就连静穆王和连安王都说他孤寂无争。
若不是十五万黑铁卫掌控在他手中,只怕这东渊的整个朝廷根本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是以,无论是太后、连安王还是静穆王,虽是忌惮慕亦弦手中的兵力,可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慕亦弦会镇压一切,走上帝位。
宣绫靖忽然又回想起上一世,慕亦弦执着她的手,云淡风轻般的拿下这东渊帝王之位时的情景。
“我为帝,无人再敢伤你分毫。”
宣绫靖忽然有些回味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看着,阳光从指缝间透过落在眼睛上,她不由躲闪地眨了眨。
这一世,怕是再也不会见到这一幕了吧。
有些复杂地勾了勾唇角,宣绫靖才又放下手来,默默闭上了有些酸胀的双眸。
休息了片刻,她才又睁开双眸,衾香与素鸢仍旧候在一旁。
“对了衾香,听说连安王与杨菁阙的婚期定在下月初十?那也只剩不到半个月了,你可知道连安王或是杨菁阙有何偏爱之物?你去挑些合适的礼品,到时候提醒我一声。”
“是。”衾香应了声。
宣绫靖才又继续闭眸休息。
刚要在懒洋洋的阳光中昏昏欲睡之时,管家忽然来报道,“郡主,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宣绫靖闭着眸,懒怠地问道。
“是静穆王的幕僚,北晔公子。”
他来做什么?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才道,“将人请去花厅奉茶,我即刻就到。”
管家退去后,宣绫靖才缓缓挪步前往。
到了花厅,尉迟晔正温和优雅地饮着茶,神色悠闲自在,可在那副自在之下,她有一瞬感觉尉迟晔气息似乎有些急,再探,却又无踪可寻,似乎错觉。
蹙了蹙眉,她开口道,“有何事吗?”
待旁人全被屏退,尉迟晔才收了面上的轻松之色,谨慎道,“郡主之前不是提醒过我小心谨慎的那件事吗?近察觉真的有人在调查我……不仅是我,我去宫里太医院取药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况太医身边似乎也有人在暗中调查……是不是……被察觉了?”
宣绫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只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让他起了疑,但并没有准确的消息,现在,恐怕只是在全面筛查五年内新入盛都的人……不必着急,盛都来往人员本来就多,调查五年内的人犹如大海捞针……不过,他身边有一个极善发现细枝末节的人,所以切莫自乱阵脚,留下痕迹。”
“嗯。”尉迟晔这才略略宽心地点了点头,随后才又道,“这五年,计划的布置在各处暗中差不多都已经完成了,只等最后的一步了。若是已经被……怀疑了,为了安全起见,您不妨先……”
“不可。”尉迟晔话还未说完,宣绫靖便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立时出声打断道,“那件事,你们谁知道该如何形成最后一步?”
“您可以告诉我啊,由我来完成。”尉迟晔沉声道。
“此事关系重大,条件限制更多,只能由我来亲自促成,尉迟,你不必再劝我,我知道,你和素鸢一样,都是担心我这幅身体会撑不下去,这话我已经告诉过素鸢,不妨今日也和你说一次,相信我……顶多四五个月,大事可成,回程可期。”
“真的?”尉迟晔眉眼一亮,从未有过如此认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