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连连点头谄笑,“是是是,卑职也觉得郡主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过……太后有命,卑职也不能不照办啊……桑大人您可不要见怪啊,卑职也只是听命而为。”
桑莫十分不喜欢他这幅谄媚奉承的样子,嫌恶地瞥了一眼,又瞧了一眼人去庭空的欣沐轩,便不再多做交谈地扭头离开了。
回了府,他一路疾走,径直闯到了练功房内。
见着正在练剑的慕亦弦,他才稍稍放轻些动静,坐到阮寂从身旁,敛了敛面上的急色,饮了杯茶水。
阮寂从眼神示意地问了问他怎么了。
桑莫瞥了剑招凌厉如风的慕亦弦,而后压着声音道,“我刚刚忙完那件事,正想去找郡主讨论讨论凝洄阵法的事情,谁知道去了郡王府说郡主还在宫中未回,去了宫里才发现郡主被太后禁足在了欣沐轩,说是郡主涉嫌谋害方长玥和李世旋,让他们昏迷不醒,还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郡主被太后了,还怎么探讨阵法,那千年古阵怎么办?!”
“哦。”阮寂从淡淡应了声,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惊讶之色,“这件事啊,殿下已经知道了……”
“那怎么还不想想办法?这古阵也许就差最后一步就了啊!”桑莫对阵法的痴迷,此刻俨然比慕亦弦这个当事人更加急切了起来。
阮寂从却丝毫不被他的急色所影响,精干锐利的双目里甚至转瞬闪过一抹幽光,只见他扯了扯唇角,低沉道,“那就先办另一件事,正好你已经忙完,那也就可以开始了……打草惊蛇了这么久,也该……请君入瓮了。”
桑莫急切地神色瞬间褪尽,好似被阮寂从感染一般,眉心间也涌上了几分沉色,道,“现在就要准备吗?”
“先问问殿下吧。”阮寂从瞧了一眼慕亦弦,此刻慕亦弦正好收剑,向他们这边走来。
阮寂从和桑莫立时起身相迎,慕亦弦神色淡淡,满身练剑时的凌厉锋芒却还未完全敛下,直让人心神紧绷。
待他坐下饮尽一杯茶,浑身的凌厉气势才渐渐敛于无形,阮寂从与桑莫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在慕亦弦的示意下落座后,阮寂从才率先开口道,所说的却不是方才与桑莫所讨论之事。
“殿下,上次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慕亦弦幽冷的眸光微顿,却并未说话。
阮寂从又借着道,“静穆王身边的那名幕僚北晔,属下查到,他是五年前腊冬时在空山峰被静穆王所救,之后为了报恩就一直留在了静穆王府,做了静穆王的幕僚,自从萧太妃与萧国老被太后支出东渊后,就是他一直呆在静穆王身后出谋划策,使得静穆王能在萧家那二位离开东渊后仍能与太后和连安王分庭抗礼。”
慕亦弦意味不明地赞了句,“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那双如幽夜深邃的瞳眸里,却渐渐浮上越来越冷的寒意。
桑莫对这些事情并不太感兴趣,听着阮寂从说着,便也只默默喝着茶,准备等阮寂从说完后,再与殿下说郡主被之事。
阮寂从顿了顿,才又道,“这北晔身患宿疾,五年未愈,那况太医就是五年前腊冬时这北晔宿疾爆发时,宫内群医束手无策,静穆王广贴招募告示时,才到的东渊,他虽然没有治好北晔的宿疾,但似乎用了一些手法压制了些,确实有几分本事,后来就被太后留在了宫中,颇得太后的信任。”
“来历可查明了?”慕亦弦剑眉微敛,寒意凝实。
“查到了,北晔是东渊空山峰附近坞越郡商家的三儿子,名叫商逸,五年前被仇家灭了门,当时这商逸正在外游历,逃过了一劫,但那仇家一直在找他的踪迹,后来他被追杀时,正好被静穆王所救,被救后,他几次偷偷回去商府旧址看过,属下循着这条痕迹,才查到他的身份。至于况太医,师从医道圣手无崖子,这一点况太医也没有隐瞒过,所以太后才会对他十分信任。无崖子不知是哪国人士,这况晋函是一直跟在他身边,五年前才第一次出世,所以也不知是哪国人士。”
阮寂从此刻所报的来历,都是五年前宣绫靖事先安排好的背景,也正是担心尉迟晔贸然闯入东渊政局,会被有心人调查。至于况晋函,这确实就是他的真实背景,无需隐瞒遮掩。
“还有其他一些官员大人们身边在五年内盛都的人,也都调查清楚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至于宫内宫女太监以及侍卫,这五年,也更换过一俩批,还需几日才能完全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