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上一世的情形算,她昏迷了整整十日才醒,如果能够时间更长,太后绝不会由着她醒来,放慕亦弦离开盛都。那很有可能,太后这药效应该就只能维持十日。
算算的话,应该正是杨菁阙与连安王大婚那日。
如果太后的意图是让她赶不上连安王与杨菁阙的大婚,那么,太后的意图她就能够大致肯定了,若是如此,那应该可以赶上。
安抚了素鸢不用忧心之后,她才熄了灯火。
……
茴香死后的第二日,太后派人来询问过欣沐轩的一众宫女以及她,最后确定了确实是茴香不顾懿旨擅闯在先,便只责罚了那队禁卫一月俸禄,就不了了之,至于那刺死茴香的侍卫,则被问罪处置,不见了踪影。
罗成点头哈腰地叩谢她帮他说了话,神色间,似乎又燃起了当初还在北弥时,他对阿玦的贪恋!
每日奉守太后之令徘徊在欣沐轩门口,目光越来越闪烁,越来越贼光飞转。
而桑莫准时在慕亦弦定下的第二日被悄无声息地送出了盛都,阮寂从奉命追查宣绫靖被禁足宫中的事情,也因着茴香擅闯欣沐轩意外死亡,而没了线索。
阮寂从将此事回禀给慕亦弦时,慕亦弦眸光寒冽幽深,难探其底,最终留下句,“阵法未破之前,郡主绝不能出事。”便任由阮寂从全全处置了。
而随着慕亦弦命令下了的第二日,围守在欣沐轩的那一队禁卫中就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人,连罗成都毫无察觉。
自从茴香那桩事之后,欣沐轩就彻底静了下来,再无其他纷乱出现,只剩宣绫靖时不时被太后或是萧太妃传召入殿,问了一些话。
六日时光飞速而逝,这六日,宣绫靖一直潜心研究阵图,没有理会外间之事。
但她心中,却默默算着时日。
而因着太后的横生枝节,她原本答应杨菁阙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本来她还准备借杨菁阙哀求之事,故作不知其动机的转达给桑莫,由着桑莫去提醒提醒慕亦弦,如今有多少人再试探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想要提醒他一番,因着她对阵法的研究,慕亦弦几乎丝毫不遮掩桑莫与她的来往,不难让人生疑猜测他们离去是不是会和阵法有关,让他能够稍作遮掩,以免那些暗藏心机之人发现了凝洄那处地方。
当然自从发现了真正的杨菁阙,她也不觉得那哀求她请慕亦弦插手阻止婚事的杨菁阙会真的想让她阻止。
这六日,况太医亦是每日奔波在宫中与静穆王府,为方长玥和李世旋调着各种解药,但方长玥和李世旋仍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况太医亦是没有寻出任何病因来,实在是诡异得很。
临到连安王和杨菁阙大婚的前,飞鸾殿内,太后瞥了瞥刚匆匆而回的傩娘,沉声道,“安排妥了?”
傩娘恭谨地俯了俯身,道,“太后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了。”
太后慵懒地躺回了榻上,凤目中满是凌厉冷芒,“熄了这么久的火,总算等到蔓延的时候了。”
傩娘闭口不言,垂头恭谨待命。
待太后再开口问,“时辰可说好了?错了时辰,可就达不到哀家想要的效果了!”
傩娘才连忙应声道,“奴婢已经说好了是黄昏吉时拜堂的时候,会提前让人将杨菁阙救到郊外,时间上算好,刚好足够杨菁阙赶到连安王府,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连安王所做的一切。”
“好!”太后陡然快意地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连安王慕亦渊面色铁青,难以翻盘的模样,“杨国公在乎颜面,王驽也在乎颜面!若是在老七大婚那天当众揭穿这一切,那脸色,怕是比焰火还要绚烂啊!等杨国公知道老七囚禁杨菁阙,散布谣言,还让人假扮杨菁阙在他的寿宴上演了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呵呵,杨国公必然不会放过他。”
“再加上王驽,当初那老母亲的事情,就是要让他们都稍稍安点心,而那王驽查了那么多,只怕真以为他儿子和杨菁阙有染,纵然愤怒,也有颓然无力,但等到事情揭开,啧啧啧,自己唯一的儿子被连安王存心当了颗棋子给杀了,这情绪落差,以王驽那爆性子,只怕恨不得撕了老七,王驽归属于萧家,老三也不能作壁上观。”
太后诡谲阴冷地了唇,顿显几分阴邪,“这一次,哀家要彻底绝了老七的心思!让他尝尝自掘坟墓,是什么滋味!灭了老七,就该轮到老三了,这些人,哀家一个也不会放过!有些仇,也该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