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为何让她写下这样两句话?但此刻显然时间紧迫,长公主明显也在思量出宫之策,素鸢便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惊疑。
宣绫靖缓缓临窗坐了下来,怔怔瞧着窗外簌簌飞舞的大雪,神思渐沉。
现在离黄昏尚足一个时辰,连安王迎亲的队伍应该正启程往杨国公府出发了,甚至就连真正的杨菁阙,恐怕都已经被太后“解救”出了苦海……
不论如何,她必须想个办法,让素鸢将消息传出去!该如何才好呢?让况太医代劳?
宣绫靖怔了怔,如若素鸢不便,恐怕就只有让况太医代劳了!而若想要让况太医前来欣沐轩,恐怕,也就只有心疾发作才可……
若用这个办法,恐怕素鸢宁愿自己冒险离宫吧……
而且况太医虽然出宫比素鸢要方便,可要不露踪迹地将消息传到连安王手中,却不比素鸢灵活。
宣绫靖忽的有些迟疑,而就在这时,殿外突然有悉悉索索地脚步声传来。
素鸢神色一紧,瞬间拦在她身前,换作提防姿态。
而那悉索的脚步声一路走入正殿,又合上了殿门,而后一路蹑手蹑脚走入了他们所在的内殿!
掀开隔帘,露出一张满面贼笑的脸来,双目提溜转动。
罗成!
素鸢蔑了一眼,呵斥道,“你进来做什么,滚出去!”
“唉哟,脾气真不小!”罗成再不见丝毫阿谀奉承的低姿态,双目淫邪,肆无忌惮地在她们身上扫着,面上满是猥亵的笑意。
素鸢一怒,顺手拿起一个东西砸了过去,罗成躲之不急,捎伤了额角!
顿时大怒,双目冒火,“你们都被太后禁足了十天了,我已经打听过了,那方长玥和李世旋倒现在还没有半点好转,太医也都束手无策,你们,恐怕没几天命活了吧还敢嚣张!”
“云姑娘,在北弥时,我就想你想得紧呐,反正你也快没命了,不妨成全成全我一片痴心吧”
“放肆,就你这人模狗样的,还敢肖想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小姐在北弥就绕过你一命,你竟然丝毫不知悔改!”素鸢怒道!
素鸢所说的,正是阿玦当初的遭遇,这罗成竟然趁着慕亦弦围城,云凌率群臣在城门递降书时,狗胆包天,闯入云将军府,意图对阿玦行不轨之事,被府里丫鬟发现阻止,罗成逃跑时,她暗中吩咐素鸢去杀了他,哪知他一路向着城门跑去,使得素鸢不敢轻举妄动,才让他逃了一命。
到了东渊,顾及阿玦的名声,她也不再提及此事,本以为这罗成会长些记性,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
宣绫靖眸中杀意顿时闪烁不已,便听罗成丝毫不惧素鸢呵斥,反是阴邪一笑,语调越发轻佻放浪,一边淫笑不已地往前走,一边吊儿郎当地道,“我当然悔改了在北弥,是我心慈手软,才耽误了时间,才让人坏了我们的好事,今天,这偌大的皇宫无人主事,这宫里的丫鬟也都被我迷晕了,云姑娘,再没人能坏我们的好事了”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向着素鸢撒去,眼前瞬间白茫茫,素鸢立刻屏住呼吸,刚要出手反击,被莫名,被宣绫靖悄悄扯住了衣袖!
素鸢不解回头,便见长公主眉眼深晦,无声说了四个字——“趁乱离宫”,素鸢神思一僵,而后沉沉点了点头。
随即,在罗成越发淫邪放肆的笑意中,素鸢假意中招的昏了过去!
罗成又将少量的粉末撒向宣绫靖,宣绫靖躲避不及,稍有中招,便觉得头有些昏沉,嗓音无力,立刻故作慌急地往殿外跑去,一边跑,一边想要呼喊,却被罗成伸手捂住!
素鸢躺在地上,神色焦急紧张,生怕长公主计策还未达成便遭了罗成的暗算。
宣绫靖手心紧握,以痛楚保持着清醒,狠狠咬住罗成的手,奋力往殿外跑去,故作逃跑之状,其本意却是为了将罗成带出内室。只是因着吸入了少量的粉末,她的神思虽因手心的痛楚维持着清醒,但脚下步伐却有些迟缓无力。
素鸢双拳紧握,满是愤怒!可想及长公主的吩咐,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而等到长公主终于跑出了内殿,也将罗成引出了内室后,素鸢才眉目陡然一寒,迅速起身,躲到窗口边,撩开隔帘,用一颗石子将长公主与罗成所在的正殿的花瓶击碎倒地!
“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宣绫靖故意撞到桌椅,茶盏碎了一地的声响,屋外的侍卫终于听到了动静,在那些侍卫神色有些迟疑地不知该不该进时,其中有一名侍卫却已经迅速闯入了殿内,一见殿内的情形,立时出手击晕了罗成,而宣绫靖见状,也终于不敌药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