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木盒的夹层的东西,早就被慕亦弦看完了,也已经化作了碎屑灰尘,不复存在了。
而临近晌午之时,素鸢终于发现了慕亦弦入了宫。
宣绫靖也未遮遮掩掩,独自一人直接寻到了慕亦弦暂住的隶承殿。被邀入殿后,更是径直说了来意。
“臣女今日前来,是想请殿下归还那木盒。臣女拼命从那地方抢出此物,尚还未能研究研究。”
慕亦弦眸光冰冷地看着堂中的宣绫靖,神色寂然幽冽,深晦难明。
静静看着月宁郡主那双清透无双的眼,那许久不曾出现的莫名感竟再次拂过心头,让他冷漠孤寂的心都一瞬划过一抹低落,那双眼里无形透出的彻骨冰凉悲戚与那拒他千里的疏离,这一刻,他竟有一种难言的……感同身受,不再是无处可寻,不再是难以捉摸。
可这种感觉,比之之前脑海中莫名闪过的红芒、眼神等等,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没有鲜血淋漓,没有狰狞伤口,却让他痛得竟有一瞬承受不住。
而随之,手腕脉门处早已多日没了动静的所谓灵物之物,竟是再次在经脉里汹涌窜动,虽不比那祭司感应之时的剧烈,却也是经脉欲要之痛,将他心头翻涌的那抹莫名彻底代替。
似乎自从被那祭司感应之后,每次脑海中闪过这些、或是心绪因月宁郡主有所波动之时,脉门里的灵物之物,就会异常暴动!
月宁郡主,和那村落,和烛心镯之间,究竟,还藏着什么?
认知到这一切,慕亦弦本就冷峻的面色更加沉冷寂然了下去!
脉门虽是剧痛,慕亦弦冷峻的面色却沉冽幽深看不出丝毫异样,反而单手拿着那木盒,视线沉冷而深晦,透着凌厉而审视的冷芒,“郡主可知,这木盒之内,记载的为何?”
“记载?”宣绫靖心底一惊,面上却飞速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难不成,慕亦弦已经发现了那夹层中的东西?
“郡主,真不知?”慕亦弦冷寂的声音紧接传来,周身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宣绫靖思绪飞速转动,面上却仍做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记载了何事?”
慕亦弦却再未回答,就那般寂然孤冷地盯着她,审视了良久良久。
既然木盒已经被慕亦弦打开过了,想也知里面的东西必然和上一世一样,化为的碎屑,要回也是无用了。
难不成还真是既定的宿命,上一世她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一世,也注定看不到?
宣绫靖胡思乱想地联想到了杨菁阙私奔的事情,心绪不由有些起伏不定,沉默等候片刻,见慕亦弦似乎无话再说,刚准备告退离开,便听慕亦弦又是冷寂不明地问道,“郡主,北弥余孽宣绫靖,真有名震诸国的阵法之力吗?”
宣绫靖通体骤然一寒,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慕亦弦这个问题的含义!
是她在村落内,对阵法的熟稔程度,让慕亦弦起疑了?
难不成怀疑北弥长公主其实并无阵法之力,反倒是她藏在幕后?毕竟,慕亦弦确实从未见过作为宣绫靖时的她,亲自布阵。
斟酌了番言辞,宣绫靖才故作犹豫地答道,“她对阵法有惊人的天赋,臣女对阵法的学习,也曾受过她的指点。”
“郡主在核心阵中,所用的手势指令,师从何人?”
宣绫靖话音一落,慕亦弦又是冷寂问道。
宣绫靖心口更是一紧,慕亦弦终于还是问了此事!可这手势,是上一世,他亲自教她的,如何解释的清……
暗自自嘲地抿了抿唇,宣绫靖才更是犹疑迟疑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教臣女的……不过时隔已久,臣女也不记得他是谁了……”
“何时?”宣绫靖随口胡诌的,慕亦弦竟是信了,反而奇怪地追问了句,让宣绫靖心头更是生疑,此刻却无法泄露分毫,只故作茫然地继续胡编道,“臣女也记不大清楚了,当时臣女好像遇上了什么危险,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曾说……这是……什么联系黑铁卫的……”
她此刻所言,是想故意让慕亦弦觉得是某个黑铁卫曾经在危急时刻救下了她,才告诉了她这些手令。
却没想,慕亦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竟是不再说话了。
静静等了片刻,见慕亦弦仍旧不说话,宣绫靖只好行礼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