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边角退了退,才说起话来。
“李姑娘,你们怎么也在?”
李世旋温婉地笑道,“萧太妃昨日传的令,说是让李府小姐们也一起入宫来沾沾喜气,怕是萧太妃想借机撮合二姐姐和静穆王殿下了。世旋只是沾着二姐的光,才有幸入宫。”
宣绫靖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李府的大小姐呢?”她去了几次李府,都还从未见到了这李府的大小姐。
李世旋面色似乎有一瞬的僵硬,飞速掩了过去,反而浅浅笑了起来,打趣道,“大姐生下来时不足月,以致身体十分虚弱,这么多年,一直深养在府中,甚少出过府门,就连在府中,也偶而才会踏出房门。而且大姐和二姐一样,面上都戴着纱巾,以致于府中许多家奴都不认识大小姐,常常以为戴着纱巾的就是二小姐呢”
宣绫靖随之附和地浅浅笑了笑,又闲聊几句,才各自落座。
等到各位殿下携着正、侧妃、萧太妃与太后与小皇子都到齐了,这出贺年的戏才终于开场。
太后神色亲和而喜悦,满满都是过年的喜气,牵着小皇帝坐在首位,凤目间不见丝毫威凛之气,全全是慈爱之色。
萧太妃端庄、沉稳,噙着一丝雍容的浅笑,一派显贵尊荣。
连安王与静穆王身边陪同的王妃也俱是精心装扮过的,美艳动人。
连安王与静穆王倒是其乐融融地互相邀着酒,时而也唤上慕亦弦一声,又和太后打打招呼,俨然一派兄友弟恭,和谐礼敬之状。
倒是慕亦弦,今日仍旧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裳,金丝勾勒祥云缀于其上,黑金相间,自成威仪,再加上他面色冷峻,神色幽寂,自有一种骨子里的威慑。烁人的星目如同夜空深浅莫测,视线时而掠过宣绫靖,时而,又凝在闻人越身上。
而闻人越,一身白蓝相间的长绒袍,缀着星星点点的丝绣竹叶,正合他那自在写意的悠然从容姿态,琥珀色双瞳流转着浅浅莹润温润风雅,似乎对慕亦弦的冷冽视线丝毫未觉。
宣绫靖不着痕迹收回了视线,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了几日前,与这二人所说过的话来。
慕亦弦那说不出怪异之处的问话,闻人越那承认见过烛心镯的一声“嗯”。
时间就在戏台热热闹闹,思绪心不在焉的晃神中飞快走到了傍晚。
临到傍晚,戏台上点了灯火,篝火杂耍的杂技也开始上演了,将整个过年的热闹劲越发推向了白热。
在宫女来禀二楼的晚宴已经全部备好时,太后才朗声让众人换了场地,都到了二楼的阁楼看台里。
而底下的戏台上,各宫各府安排的闹年好戏也开始上演了。
晚宴的菜色准备的十分丰盛,众人一边说笑打闹着,一边用着晚膳,期间,萧太妃与静穆王谈笑间,也嘱人将李心姝唤去瞧了瞧。
宣绫靖一面故作欣赏地看着戏台,一面却暗暗算着时辰。
晚宴结束,戏台上的热闹也近了尾声,傩娘叮嘱引着众人前往迎新园园去放天灯祈福许愿。
众人一路走一路嬉笑打闹,队伍拉得倒有些长,而走在偏后方的宣绫靖却忽然,毫无预兆满头冷汗地倒了下去,被素鸢堪堪接住。
素鸢瞬间惊慌焦急,“小姐!您怎么了?”
素鸢惊急的声音让旁的众人围了上来,口舌杂乱地问着这是怎么了。
直到慕亦弦沉冷着面走了过来,众人瞬间惊退到了一旁。
瞧见被众人围着的那人,面色苍白惨淡,额上更是满头的虚汗,竟是已经昏了过去,慕亦弦心口莫名滞了滞,拂过一丝难言的痛意,竟是如同那日隶承殿那般,没有伤势,没有鲜血,却痛的真真实实。
就连脉门处的经络都隐隐鼓动抽搐,那所谓的灵物之气竟有蠢蠢欲动之势!
瞬间,他本就沉寂的面色瞬间更冷了,双眸如夜,深不见底,只让周围的众人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隐隐打着寒噤。
而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然将那浑身轻颤,面色苍白满头虚汗的人拦腰抱了起来,向着素鸢冷冷命令了句,“去传况太医!”便大步返回最近的岚风阁而去!
将宣绫靖下意识轻柔地放在岚风阁里间的软榻上,慕亦弦一边等着太医的赶来,一边,却是目光探究而沉寂难明地盯着软榻之上的宣绫靖。
直到素鸢带着况太医赶到,慕亦弦神色骤然敛尽,整张凌厉刚毅的轮廓在烛火的阴影下,幽沉地莫名难辨,双眸更是沉寂寂的,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看不透任何情绪。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