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况晋函有些犹疑地盯着她,转述道,“尉迟兄说,如今各方都已就位,只等郡主下决断,何时动手?”
宣绫靖当然明白况晋函为何犹疑,毕竟她如今并非是北弥长公主宣绫靖,而是云凌将军的自幼有疾的女儿,云夕玦。
如此至关重要之事,尉迟让他来问她,自然心有疑虑。
可宣绫靖却只浅浅笑了,没有回应况晋函的犹疑,只道,“两日内,让尉迟派人在各处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东西就位。两日后,趁着上朝之时,让小皇帝当朝露馅,接下来,不出一日,东渊必乱。让各方,在确认静穆王与连安王回到皇城之时,直接动手,完成之后,所有人按照原定线路,全部撤离东渊,而最后的步骤,我会亲自完成。”
况晋函迟疑地顿了顿,“那郡主倒时如何脱身?”
“素鸢武力高强,在城外有备快马,线路也早已计划好,她带着我,二人脱身十分简单。倒是你们,各方分批同时撤离,力量分散,更要注意隐蔽。”
“好。”况晋函听她如此说,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对了,两日后,让素鸢趁夜再来宫中一趟。”临到况晋函离开前,宣绫靖又是叮嘱了句。
只是叮嘱这一句之时,她神色有些莫名难辨。
而就在况晋函走后,傩娘却忽然来传,“郡主,太后有请。”
傩娘引着她去的,并不是飞鸾殿正殿,反而是旁侧边角里一间十分偏僻又不起眼的房子,屋匾倒是文雅,沁芳阁。
等到了门口,傩娘推门之时,宣绫靖瞧见屋内的情形,神色不着痕迹地敛了敛。
屋内除去伺候的宫女,并非只有太后一人,幽幽烛火之下,还有另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
正是……已经数日未见的连悠月。
此际,连悠月面色忐忑惶惑,正垂首坐在太后下首,不安地捻着衣袖。
宣绫靖留下衾香候在门外,独自一人不动声色地走入了屋内,温顺地福了礼,才落座在连悠月身旁。
桌案挡着太后的视线,宣绫靖这才不着痕迹地握了握连悠月的手,安抚着她慌乱无措的心绪。
被宣绫靖如此握着,连悠月面色的惶恐才稍有安定,就连一直惴惴不安的心都稍稍缓和了些。
可太后却一语不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品了一杯茶,茶尽之时,太后才终于漾着温和慈笑,开口道,“这几日风波不断,宫中怕是也不大太平,你们一是北弥降臣的代表,一是西殊联姻的对象,若是出了事,我东渊恐成天下闲谈,只能委屈二位在此处呆上数日了,已策安全。”
太后话音落下,也不待她们有所反应,便起身不容置疑、凤仪凛凛的离去。
而就在太后离去之时,一队禁卫迅速而来,将整个出口围了个水泄不通,衾香也被赶入了屋内。
名为保护,实则,监禁。
见着如此阵势,连悠月紧张担忧地猛的一下反握住宣绫靖的手,怯怯地道,“夕玦姐姐,我们不会有事吧?”
宣绫靖安抚地揉了揉连悠月的头,才柔柔地笑道,“没事的。”就是麻烦了些。
后面这句,宣绫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叹了叹。
早就料到太后会有如此胁迫手段,只是,她不得不留在宫中。
而正如宣绫靖所料,太后离开飞鸾殿,乘着朦胧的夜色转道便去了勤政殿内。
而勤政殿中,烛火幽幽,投下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正是云凌,云夕玦的父亲。
太后大步走入勤政殿,却只字不提政事,反而是闲话家常般的和善道,“郡王久等了,这些时日没能见到夕玦这丫头,郡王怕是思念的紧了吧。”
云凌不知太后暗中打着什么主意,只能不动声色地和声回道,“微臣为人父母的,自然思念子女。”
太后又道,“夕玦这丫头身子自幼有疾,怕是让郡王烦心了不少,不过这段时日在宫中受况太医调养,已经日渐恢复了,郡王大可放心。”
云凌立即感激地回谢,“多亏了太后照拂。”
见云凌如此,太后凤目间幽幽多了一分深意,隐隐间,整个勤政殿内便无形生出几分凉意,可偏偏,太后面色和善地诡异,“如今各方暗动,风言风语,郡王应该也有所耳闻吧?”二更
第二百零一章定计,盛都危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