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王慕亦渊连忙打着合场,闻人越倒是毫未在意,如今局面,他要的,便是东渊各方强劲的碰撞,这些细枝末节,他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西殊护送聘礼的队伍再过三个郡,就能到达盛都了,殿下,可要早做准备了!太后绝不能小觑,不会在如今局面之下,让西殊的人马闯入乱局之中,如果太后勒令聘礼队伍在其中一个郡休整数日,再想赶来,恐怕就麻烦了。”
连安王神色正了正,满是邪佞之气,阴冷笑道,“大皇子放心,那三个郡,本王早就打点好了,不会有任何阻拦的。”
闻人越这才又温润随和一笑,“连安王事先有安排,那本皇子就放心了,在此预祝大皇子旗开得胜,位临九五了!”
……
而慕亦弦这处,在明面上,一千黑铁卫正押送着“宣绫靖”取道北弥返回东渊。
慕亦弦驾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神色沉冽难明,视线更是幽寂莫测。
阮寂从仅次于他,却是面色严肃幽沉,时不时犹疑地瞧了一眼慕亦弦颀长挺拔又冷傲孤寂的背影,时不时却又冷肃莫名地回头瞥一眼北弥余孽。
自从黑铁卫将石床带人一起吊上来后,慕亦弦就再未看过一眼。
只是,慕亦弦神色沉冷莫名,实在无人能够瞧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南乔君上聂君厝竟是亲率人马,急赶而去。
入了夜,慕亦弦的队伍停下休息,聂君厝却仍旧疾驰赶路。
慕亦弦神色幽深难明地伫立在石床之前,颀长的背影,无形透着一股震慑冷冽的气势,而他目光寂然一片,似有杀意鼓动,又有疑惑蔓延。
而他的视线,却越发幽沉深暗地盯着“宣绫靖”胳膊之上的那似火似花的纹络,面色投下一片深邃幽暗的阴影。
就在这时,阮寂从忽然上前道,“殿下,刚刚收到桑莫来信,说这北弥余孽周身的护身阵法,依您的描述,应该与核心阵内云夕玦所用的画地为牢之阵异曲同工,所用皆是微刻之法,提前绘制在器具之上,只需心血之力便能激发阵势。”
慕亦弦幽寂如暮的视线这才淡淡地动了动,而后,移到了丝线缠绕在“宣绫靖”左腕,被“宣绫靖”握在手中的那块似玉似石之物。
他当时在洞穴内看到之时,就觉得此物熟悉,后来想起曾在云夕玦手中见过此类物件,这才命阮寂从传讯桑莫问问阵法情况。
果然!
云夕玦和北弥余孽,关系匪浅!她们所用之物,布阵之物,都竟乎相同!
除却,一物之上雕刻的凤凰,一物之上雕刻的麒麟。
阮寂从回禀完桑莫之事后,才又神色寒厉地道,“殿下,还有一则消息。”
“说。”慕亦弦头也没抬,视线冷寂至极,却情绪难辨地落在石床之上,只余浑身铮铮凌厉的杀意,如实一般汹涌鼓动,让所有黑铁卫浑身寒噤。
“在我们追赶西殊大皇子之时,南乔发生了政变,据查,南乔质子聂君厝夺政之时所率将士,正是当初在北弥葵天兵阵被破后消失不见的兵马,而助南乔质子夺政之人,正是北弥将军,苏晋!殿下,这定是北弥余孽暗中推助!”
阮寂从话音刚落,却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在这一瞬,一股难以抵抗的杀伐戾气毫无预兆地从慕亦弦身上喷薄而出,瞬间笼罩住周遭所有生机!
一霎,本就暗沉的天幕,就好像生生塌了下来一般,压的所有人背后湿冷,心惊胆战!
所有人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收敛了,只觉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死寂朝着自己淹没而来,没有半分挣扎之力!
凌厉,决绝,残忍,冰冷,没有一丝余地,没有一丝迟疑!
铮!
一道冰冷的银光闪过夜色,凌厉的剑锋似乎能够割破肌肤,刺入骨髓!
冰冷的剑身反射过清冷的月色,冷光从剑柄滑到剑尖,就如同凝实的杀意从剑尖直冲云霄!
慕亦弦双眸乍然冰冷漠然,俊美的轮廓,沉在无边夜色中,只余沉凝的恨意与滔天的杀伐,“阮寂从,调兵前往北弥皇城,捉拿北弥余孽,宣弘璟!”而今东渊内乱,北弥既然复出,必为复国之事,守株待兔,正是时候!
“是!”阮寂从凛然应声,速度退下,写完调兵手令,递给慕亦弦盖了兵印,便即刻传回青乌山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