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作者:卿弋(449)

2018-01-13 卿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绪一瞬混乱,让他按捺不住惊惶地回头看了一眼盛都的方向,心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洞中,慌乱无助无底无尽全全席卷而来,直将他生生淹没,再难。

  “驾!”闻人越只能越发用力地攥紧缰绳,声线冷寒,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马头一掉,速度驱至极限,颠地连悠月浑身惊惧,紧紧抱住了那通体骤然冰冷的再无一丝温度的人。

  “殿,殿下,我们要去哪儿?!”惴惴不安的惊慌。

  回答她的,是压抑着所有惊骇惶恐的颤音,“南乔!”

  ……

  而东渊皇宫中,慕亦弦将所有人赶离了皇宫,神色死寂地抱着云夕玦的尸身在勤政殿内站了整整。

  寒凉,不及通体冰凉。

  默念的那一句话,仿佛一字一句凿刻在了心里,钻进了骨头里,再也挥之不去。

  翌日一早,才在桑莫的劝说之下,将云夕玦的灵体安置在了欣沐轩中。可翌日一早,在传出新帝继位的同时,更是传出了一道震惊天下的旨意。

  云夕玦,被封为夕卿帝后,不是追封,不是谥号,就是当今东帝东宫帝后,只给活人的尊号。

  大雨瓢泼地下了整整三日,才终于将整个宫门处的血腥气彻底冲刷,可所有人仍是心有余悸,哪怕走过这一段路,都会感觉浑身惊悸,似乎仍有湿腻的感。

  桑莫用以布阵的五千黑铁卫虽然没有彻底死绝,可所有人却全全成了废人,再也拿不起剑戟刀叉,只能由着人伺候一日三餐,慢慢修养或许还能恢复堪堪站立的行动之力。

  当夜冲出来的素鸢与尉迟晔被黑铁卫押入了牢中,可慕亦弦从早到晚整日整夜地呆在欣沐轩中,伫立在云夕玦的灵体之前,根本毫不顾暇。

  静穆王趁夜将人私放,临行前,尉迟晔似惊疑又似了然地问了一句,“原来,殿下早已知晓。”

  静穆王却仍旧那般温和熟络地唤了一句北晔兄,而后笑道,“本王曾派人追查过商府仇人,又灭了唯一知晓商逸容貌的人。否则,十五,不,是皇上早就查到了。不管你是哪国人,本王只知北晔兄,与太后周旋多年,助我护我。”

  尉迟晔扶着神情哀泣悲绝的素鸢,怔怔瞧了瞧静穆王面色坦然的笑容,才道,“殿下,不争了吗?”

  静穆王随意地笑了笑,温雅谦和,“我本无意,只是被局势危机步步所逼,如今,太后殁了,十五称帝,我自逍遥。”

  “也好……殿下,再会。”

  “再会,北晔兄。”

  尉迟晔扶着素鸢离开,夜色飘荡中,依稀传来一句轻语,“我复姓尉迟,单字晔。”

  静穆王噙着一丝笑,喃喃念了念“尉迟”二字,而后,才浑然随意轻松,转入了皇城之中。

  尉迟晔与素鸢离开之际,正好碰见想要寻机混入皇宫内去见见自己女儿的云凌,尉迟晔不忍云凌如此伤痛,终于将真相告诉了云凌。

  云凌怔住,沧桑的眼中,满是复杂哀痛,喃喃自语良久,才终于神色沉冽一肃,恢复了让人心痛的威严,厉声道,“回北弥,护我北弥皇族!长公主筹谋多年,所求,便是北弥安定!”

  ……

  一切,似乎俱以风平浪静,可没有人能看见,欣沐轩的灵堂里,云夕玦的灵体旁,飘飘忽忽地一道透明的虚影。

  宣绫靖飘荡在慕亦弦面前,慕亦弦视线死寂无波地瞧着云夕玦,而她,满腹疑虑地瞧着慕亦弦。

  就这般,整整过了七日,俗称头七回魂之日。

  闻人越赶到南乔,却失魂落魄,惊骇懊恨难明的呆立在“宣绫靖”的尸身前,良久良久,直到伤势加重,口吐鲜血,发丝寸寸变成毫无生机的灰白之色。

  而东渊皇宫,宣绫靖没日没夜地盯着慕亦弦,直觉心口的酸涩与难受在这么盯着慕亦弦一寸一寸死寂下去的眼神中一分一分扩大。

  她明明不想与他再有交集,不想再让他陷入上一世的挣扎与痛苦之中,不想再亲手将他拉出自困成茧的孤寂后又生生再把他逼回去。

  可为什么……看着他一寸一寸死下去的眼神,她好似又恍惚回到了上一世跳崖的那一日里。

  大红的喜服,惊霆的雷雨,狼狈的她,与自欺欺人的阿弦。

  那一双隐忍的自欺欺人的痛楚与挣扎的双眸仿佛近在眼前,倒映着她的狼狈,也汹涌着他的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