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懂这中间到底暗藏了多少谜题,可这一刻,她却目光沉冽地看向了阮寂从。
这一场接风宴,本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她所要引出来的,也正是这知晓她身份的刺客!
既然将蛇引出了洞,自然要探知出一些事情来!
所有的谜,她终究会一点一点地彻底揭开!
第二百二十三章设阵,引蛇出洞(二)
“伤她之人,朕自当一个一个讨回来!”慕亦弦冷寒至极地一眼扫过闻人越,而后,视线沉寂压迫地落回了阮寂从身上。
可他的话,却让本还在思量究竟的宣绫靖心口蓦然一滞,只剩悄无声息的酸涩一点一点淹没心口。
阮寂从却是浑身警惕地盯着慕亦弦的一举一动,眼见慕亦弦汹涌着必杀的凌厉直冲他而去之时,阮寂从惊地堪堪抵挡,却伤势越加严重,不得已,他骤然惊喊出一句,“东帝,当年的事情,山河虽塌,但轨迹可推!只要东帝今日不插手此事,日后,在下必定全全告知!”
明明看不到慕亦弦的神情,宣绫靖这一刻单单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似乎都能感觉那僵立的背影微不可查地震了震。
阮寂从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尚未神思,便见慕亦弦竟真的一言不发地退回了原位,再不理外物来!
见此,阮寂从才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而后瞥向神情轻松,毫无被挟持自知的聂君厝来。
“南君,戏看完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商量商量正事了?”
“正事?”聂君厝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甚至颇有闲情地理了理衣衫,而后,目光一深,瞥向了对面的宣绫靖,慵懒地提醒道,“确实该办正事了,您觉得呢?北弥长公主?”
而在聂君厝话音刚落,那挟制住他的宫女顿时敏感的面色陡变,飞快地塞入聂君厝口中一物,聂君厝猝不及防地吞咽一下,面色霎那变得阴沉至极。
而此时,宣绫靖手中一直暗暗变幻的动作终于到了尾声,她目含深意地瞥了聂君厝一眼,而后才彻底收了动作。
而在她动作收敛之际,整个疏兰苑凭空蔓延出浓郁的大雾,直将眼前的景致彻底模糊难见,若非靠得极近,只怕是连声音都难以听见。
而本是离得近的人,此刻也全全不见了踪迹,像是此地只余了她一人。
宣绫靖没有丝毫停滞,飞快辨了方向后,便沿着一条极其古怪的路线,毫无犹豫地退到了疏兰苑之外。
站在疏兰苑外,整个疏兰苑内的情况瞬息清晰入目,再无半点大雾遮眼的迷障。
这便是假借这几日疏兰苑修缮之事,宣绫靖悄悄布下的迷踪幻阵!
也正是当日,聂君厝分明有意试探她之时,她提出的引蛇出洞的办法!
当初的游园、故意提起听曲之事,便是为了悄无声息布下阵法。
而后,假意传出她将为聂君厝布置防护之事,便是为了打草惊蛇,那刺客分明认识她,自是知道她精通阵法之事,一旦真腾出时间由她布下防护,他们再想刺杀,必定难如登天,而故意传出风声,便是逼得他们不得不珍惜这一次刺杀机会!
但此阵因是临时布置,迷踪效果倒也可以,但幻阵也仅仅只布置了三重。
好在聂君厝在阵法激活的那一瞬,没有与那挟制她的宫女陷在同一重内,这才脱了身。
宣绫靖目光微深地瞥了一眼身处阵内的聂君厝,唇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思量,旋即,才连忙控制着阵法,将除却阮寂从与那宫女的数人一个一个传出阵内。
但她刚刚开始之时,桑莫已然带着慕亦弦从阵内走了出来。
宣绫靖倒也没有什么惊讶,这阵本就是临时所布,所用的手法十分简单,依桑莫的水平,破阵都是轻而易举,而她的初衷,也只是为了困住这刺客而已。
触及慕亦弦的身影,宣绫靖目光微不可查地轻轻颤了颤,桑莫微微颔首施了一礼,“长公主,桑莫与东帝陷在同一层幻境里,便擅自将人带出来了。”
宣绫靖明白他此话的意思,毕竟,北弥皇室与东渊之主众所周知是不共戴天,而此刻,桑莫既然已经投效了北弥,却又帮助旧主,难免会让她这个东帝的仇人心有不悦。
但桑莫,又怎知她和阿弦之间的纠葛……
宣绫靖暗自苦涩抿了抿唇,而后才摇了摇头瞥开视线,控制着阵法将除却阮寂从以及那宫女的其他人都指引出了迷踪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