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穿过一段长长的通道之后,他们竟是到达了一条地河边。
地河四周,石块杂乱,没有一条完好的路,倒是各处空隙都被石块堵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存,像是原先一个山洞被炸塌了的样子。
而桑莫与阮寂从此刻也没有踪影。
可站在这地河前,慕亦弦浑身本是敛而难觉的气息,霎那膨胀开来,像是一瞬如酷暑盛夏直直坠入了寒冬腊月里,满是冷肃的寒气。
宣绫靖不着痕迹轻抬眉眼,便见慕亦弦冷峻的脸上满是杀伐冰凉,双眸里更是黑沉的没有半点光泽,全是压迫得人心惊悸的黑暗。
“这里是?”宣绫靖心头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尉迟晔曾说当初父皇祭拜的墓穴,在父皇离开时曾经传出过轰塌声。
难道……这里就是当初父皇埋葬东渊四公主的墓穴所在?
可此刻,阮寂从与桑莫已经不见了踪迹,桑莫更是没有在地上留下哪怕半点痕迹指引他们。
宣绫靖不由有些担心桑莫的处境,难不成阮寂从已经发现了桑莫的动静?
正在她纠结往哪个方向而去之时,身后的通道里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慕亦弦的一众亲卫当即防备地盯着身后的通道,而宣绫靖与慕亦弦的视线亦是集中到了通道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临到出口时,所有人都满心戒备时,宣绫靖却发现来人竟是她的师兄,闻人越。
“师兄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宣绫靖蹙了蹙眉,惊疑又担忧地问了句。
闻人越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才又神色有些沉地瞥了慕亦弦一眼,道,“东渊又乱了。听探子回报,连安王控制了东渊皇城。”
可慕亦弦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之色,只冷冽地回视了闻人越一眼,便又冷寂地盯着眼前的地河。
闻人越说完了东渊之事,才又对着宣绫靖道,“此事涉及师父,我自然要来。阿九本也是要先赶来的,但南君受了伤,阿九就留下照顾他了。”
“聂君厝受伤了?”宣绫靖更是惊疑地问了句。
这四五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渊再次乱了,南君又受了伤……
“北弥与西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宣绫靖莫名地心神一紧,追问道。
“尚未收到消息。不过你放心,阿九说弘璟的宫殿,桑莫曾经费心数月布下过防护阵法,暂时可以安心。”
第二百三十七章心悸,大红冰棺(一)
从闻人越口中了解了一番近几日的事情后,宣绫靖才将视线转到周围的环境上,皱眉沉吟道,“这处山洞虽是各处坍塌,但也算堪堪能行,可这地河分支繁多,哪条路才是对的呢?桑莫与阮寂从究竟走了哪条?”
慕亦弦神色冷寂幽沉地看着眼前的地河,久久不曾吱声。
倒是闻人越忽然剑眉一蹙,往河岸边走近几步,从怀中取出了龟壳与铜钱后,便是久久呆立那处,幽冽的水中霎那倒映出他整个身影,随着水波潋潋晃动。
宣绫靖先是静静的等候了一会儿,可见闻人越久久出神地伫立在水面,没有下一步动静,她不由小声地出声提醒道,“师兄?师兄?!”
“啊!”闻人越似乎被惊到,猛得回过了神来,顿了顿,才敛了敛眉眼里的惊色,恢复了沉稳从容,却更带着几分惊疑地道,“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师父!”
“师父也在这里?”宣绫靖诧然地道,心中却不禁泛过满满的惊喜!
若能再次找到师父的下落,确认师父的安危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闻人越却满是疑惑地点了点头,“我这龟壳,是师父送与我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此刻,这龟壳明显有些发烫的感觉,像是师父以往教我占卜之时的感觉。”
“阿靖你先稍等!”闻人越快速解释了一番,便当即寻了个空处,将铜钱丢入龟壳里摇了摇,利落落卦。
宣绫靖看不懂卦象,也只能默默等着闻人越的解释。
闻人越收起了卦象,才道,“东帝、阿靖,我可以一路占卜感应师父的位置,我们是……分头走还是一路?”
宣绫靖顿了顿,掩下他们根本没了桑莫的指引,与其胡乱碰运气,还不如先去找到师父!
想及此,宣绫靖便道,“眼下也不知阮寂从究竟去了何处,还是先去寻师父吧!阮寂从是风引穹的人,最终肯定也会去找风引穹,若是风引穹在此,师父定和他身处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