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这才敛了敛笑意,解释道,“这冰棺乃是命阵的阵术运转之力所在,而其源,却是攫取自南乔祈王,方才,我与桑莫强行将聂成祈驱离了此阵,那冰棺失去源力,命阵自然会弱上许多。”
宣绫靖尚未说完,桑莫已然了然地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
宣绫靖笑了笑,这才又继续道,“先前我还在奇怪为何我们送走聂成祈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就连那冰棺内的灵虫都没有拼死一搏,却原来,竟是阿越师兄无意中了它,才让我们顺利无扰地完成了计划!”
慕亦弦淡淡点了点头,视线却缓缓又落到了那冰棺之中。
而此刻,那冰棺内,红烟似血,滚滚翻腾汹涌,狠狠地撞击着冰棺上无形的阵法壁罩,越来越!
最后,却忽然停了下来,依稀浮现一张妖冶的面容!
神色狰狞、张着血盆大口,恨恨地死死盯着慕亦弦,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如同熊熊火苗在里面肆虐。
慕亦弦双眸乍然透出金芒,如同先前被那灵虫吸引入幻境一样!
这灵虫竟然还不放弃,还要在临死至之际再拉一个陪葬的!
宣绫靖本就被慕亦弦搂在怀中,此刻最先发觉慕亦弦的异状,不禁猛的抬手,想要挡住慕亦弦的视线,却被慕亦弦忽然抓住手腕,而后,递给她一个放心无恙的眼神。
慕亦弦视线微垂地瞧着她,唇角仍是淡淡的沉冷之意,可宣绫靖却似乎能看到一丝浅浅的笑意,似乎再说,相信他。
宣绫靖视线定定地仰头看着他,茵茵水眸里,流转着浅浅温柔的光泽,无声,却更似有声,她唇角微勾,笑靥清宁,浅淡却芬芳。
她反手握住被慕亦弦抓住的手,二人双手交握,无需多言的情谊,在二人的气息与眼神间,默默交融。
慕亦弦缓缓闭上了双眸,气息霎那寒冽至极,猎猎鼓动,可离他最近的宣绫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反而有一股温和的气脉顺着背后那撑着她的手流转在她四肢百骸里,温暖着她。
而等他再睁开眼眸时,他眼眸里的金色已然褪去大半,在黑色与金色之间不定地闪烁着,像是在斗法一般,时强时弱。
宣绫靖不禁紧了紧握着慕亦弦的手,手心隐约沁出了一丝冷汗。
相信是理智镇定的一回事,担心却又是情不自禁的另一回事。
闻人越与桑莫惊疑不定地看着慕亦弦,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那眼睛的色泽闪烁不定,便也知情况不对,更何况还有宣绫靖那隐隐严肃而担忧的神情。
惊楚一众亲卫就更是担忧忐忑了,惊楚刚要开口询问桑莫,却被桑莫飞快制止,示意切莫打扰。
慕亦弦眼眸里的色泽一直在闪烁不定,而那冰棺内红烟的肆虐与翻腾却越来越凶戾,整个冰棺都传来一阵一阵的轰鸣声,好在那阵法着实顽强,竟是毫无破损!
宣绫靖越发握紧,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双手交握,甚至连手腕都已经紧紧贴在了一起!
可她注意力全全在慕亦弦的眼睛上,根本不曾分出丁点,自是不曾注意到,他们二人手腕上的纹痕上若隐若现有一道亮光在沿着脉络闪烁。
……
而不知在哪处阵法层面的风引穹以及无念,此刻却已经斗到了最后关头。
起先,他们二人还是见招拆招,似打非打,甚至打斗之中,风引穹一直在出言相讥,而无念却始终满是悲悯与无奈。
可自从宣绫靖与桑莫将聂成祈强行驱离了阵法之后,风引穹终于彻底大怒,招式越发凌厉,招招都含着怒气与杀意!
无念却并不忍伤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在防守。
无念看着风引穹的眼神,除却悲悯,还有着隐藏至深的关切与爱怜。
“继儿,你当真要与为父斗个你死我活吗?”无念深沉地叹了一声。
“父?”风引穹悲讽地嗤嗤冷笑,“你若帮我,帮族人,我倒还认你这个父亲!母亲一辈子都没能出来看过这个广袤的世界,你当真对族人也要如此冷心冷情吗?”
无念顿了顿,却没有反驳什么,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又劝道,“我并没有向靖儿和越儿提及灵虫攫取四公主孩儿生机才能支撑命阵之事,他们机缘巧合却刚好破了你的命阵运转源力,这便是命定了,何必还要强求?如今,命阵也无力剥夺足够封寂破灭的帝气与气运了,继儿,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