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王不禁想起了之前,北弥人带着老三的手书来与他见面之事……
若此事当真是北弥人的复仇,北弥长公主也在应对此事,当真是……有趣了?
随后,连安王与殷杬又商量了几句今夜的安排,毕竟,按着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日,东帝就要盛都了。
他们自然要早做应对!
等他们商量完毕,已经是子夜时分。
连安王连下数道命令,又趁夜匆匆离了府,府内风亭内,一时间只剩下了殷杬与李轻歌。
殷杬眸光阴沉诡谲,沉沉盯着连安王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并未回头看李轻歌,却是别有深意地道,“歌儿,你觉得连安王对你,有几分真,几分假?”
哪知李轻歌却不屑地咧了咧唇,“全是虚假又如何,徒儿所求的,又不是他的真心。”
“那你不怕他……过河拆桥?”殷杬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李府也不是全然无用之人,家父如今出任院丞,殿下若继任皇位,自会权衡朝中势力,我所求不过贵妃之位,又不是皇后,殿下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过河拆桥。”
殷杬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可他若从头到尾皆是作戏,你这一场,可就输透了。”
殷杬的话,让李轻歌忽的一愣,那双灵动的眉眼里,刹那没了刻意维持的妩媚,可却清透灵韵,仿若星河点点。
殷杬见她久久没有回应,恰巧回过头来,不经意瞧见她此刻的眉眼,竟是刹那失神,好似陷入了某段不为人知的回忆中。
“师父?”直到李轻歌诧然地连唤几声。
殷杬才心神恍惚的回过神来,却是利落戴上了斗篷帽,隔绝了她的视线。
第二百六十八章谣传,喧嚣尘上
翌日,天尚未破晓,连安王便在宫中消失了踪迹,同时消失无踪的,还有李轻歌以及殷杬。
而清晨时分,东帝慕亦弦的马车便沐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驶入了盛都,又驶进了皇城,仿若什么异状都不曾发生。
唯独喧嚣尘上的,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传言。
——穆元先帝(慕亦弦父皇)曾留有遗诏,七子才是天定帝子,而今皇位,当归先帝七子。
——黑铁卫存有暗令,执掌军令者,不可为帝。
一时间,民间众说纷纭,无人看见那所谓的遗诏与暗令,便已经三人成虎,言辞凿凿。
东帝立已死之人为后,早就被朝堂言讨多次,如今骤然传出如此消息,朝堂瞬间哗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引出如此惊涛骇浪的罪魁祸首,眼下,却逍遥在外,吱悠吱悠的马车笃笃前行在蒙蒙雨雾中。
只是马车内,三人神色却各不相同。
殷杬仍旧从头到脚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神色。
李轻歌却是眉眼沉静,轻纱随着呼吸微微阖动,她微微挑开侧帘,目光落在外面,似乎有些失神,不知在思量什么。
而连安王却是目有不悦的蕴怒,盯着那罩在斗篷下的黑影,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威严被触犯的不满,质问道。
“为何民间传言多了一条,你们暗下作主,竟将本王蒙在鼓中,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
连安王的质问,让李轻歌回过了神来,却又有些茫然地扫了扫连安王,最后又扫了扫师父,似乎因为心不在焉,没有听清连安王刚刚说了什么。
昨夜师父那一句反问,她从未思考过。
连安王如果从头到尾皆是作戏,她,又该如何?
连安王注意到了李轻歌的失神,心底不禁掠过一丝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殷杬,似乎威严被侵犯,非要讨一个说法、颜面不成!
马车内,一时沉默了片刻。
直到,殷杬似乎别有所指地反问了句,“眼下情况,岂非更对殿下有利?殿下如此愤怒,难道是……不愿自己胜算更大?”
他并未抬头,只露出一个诡异苍白的下颌,唇角牵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连安王眸色一深,幽冷之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是冷肆地哼了一声,“本王只是见不得有些人太过自以为是。”
殷杬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意味莫测,“这一点上,在下与殿下倒也正好相同。”
连安王暗下心绪一紧,不知为何,他忽然心生了一种不安,感觉殷杬此话似乎别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