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眉眼弯弯,似有满天星河坠入其中,星辉如幕,满是柔情款款。
她走上前,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略带湿气的发丝在二人交握的手掌间划过。慕亦弦轻轻捻住,眸中波澜缱绻。
慕亦弦为她拢好散乱的发,却越发握紧了她的手。
二人没有其他诸多言语,就在这微凉的夜色中,执手一同而走。
……
东渊的这一夜,月华皎皎,温情脉脉。
可西殊,连悠月却是心神俱颤,慌乱无主。
此刻,一处隐蔽的小院中,连悠月正坐在一处榻前,而榻上,躺着的正是闻人越。
此时,闻人越面色苍白不见血色,额上更是虚汗频频,一派虚弱无力之状,他本就已满头白发,如此惨淡面色之下,更显得整个人狼狈虚弱至极。
连悠月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额上的汗,不敢多用一分力,生怕会戳疼了他。
宣绫靖派去护卫连悠月的九伶楼侍卫也跟在一旁,但此刻,这侍卫满是为难之色。
因为,闻人越以九曜手令命令她,不许将此地情况告诉长公主和楼主。
九曜手令,等同楼主令,她身为九伶楼人,不可不遵。
可西殊太子的情况,却实在诡异地让人担心。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了?”连悠月更是满心惶恐担忧,一张本是红润的小脸也跟着苍白失色,眉眼轻颤个不停,怎么也静不下来。
闻人越艰难的喘息着,勉强地牵了牵唇角,才吐出一句安抚地话来,“我没事。”
只是他的嗓音颇有些有气无力,反倒使得连悠月心口一颤,更加惶惶无主来。
而且,仅仅只是说了这一句话来,他刚刚被擦干的额上又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连悠月连忙擦拭,可拿着锦帕的手却难以自主地不停颤抖。
她担心,她更是害怕……
太子殿下已经无缘无故这般整整五日了,再这么下去,会不会……
她不敢想,只能拼命强迫自己不去思考。
在北弥时,她便一直惶惑不安,赶到西殊,他果然出事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连悠月担忧急切地几乎要哭,嗓音更是已经带了几分哭音,“您……您已经这样……五日了,怎么是没事!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
闻人越瞧着眼前这担心的小脸苍白,眉眼轻颤的人,心底不知何处轻轻触动了一分。
他不禁伸出手,想要拭一拭连悠月眼角的泪珠。
连悠月却是一惊,忙得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耗费力气,嗫嗫抽鼻道,“殿下您别动,好好休息。”
固执地按着闻人越的手,连悠月才又呜咽哽咽地劝道,“殿下,您已经捱了数日了,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这几日,连悠月每日都会劝他请个大夫瞧瞧,他知道连悠月是担心他的身体,可是……
闻人越不禁无奈地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安抚道,“别担心,我这不是病。”
言罢,他面色虽是苍白惨淡,眼神里却霎那浮现一丝厉色,琥珀色的光泽越发显得威慑猎猎。
“应是何人暗动风水诅咒之术,动了我的气数。”他嗓音低沉虚弱,可却仍有几分斩钉截铁之意夹杂其中。
能对他产生如此大的影响,那人所借用之物必定与他自幼便息息相关之物!
自幼便息息相关且留在皇宫的东西,他能想到的……只有放在宗祠的每位皇族的身份玉牒!
可这等手段,不该是皇子晋和皇子策所会的手段。
连悠月为闻人越擦拭额头的手猛的一震,小脸满是惊惧之色,仿若惊骇呆住,双眸轻颤不止,口中更是恍惚喃喃许久,“风水、气数?”
闻人越见连悠月整个人仿若吓呆,不禁又是勉强牵了牵唇角,透出几分柔和,虚弱地劝道,“不要对外人提及,以免动摇了军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哦……好……殿下放心。”连悠月楞楞地点了点头,好像神思仍旧没有彻底回过来。
闻人越没有多想,只道她被这些没听说的手段一时惊住,听见她的回应后,才又瞥向了那站在一旁的九伶楼侍卫,低哑道,“不许传出西殊!”
不能传出西殊,那自是不许她将这些事情告诉长公主和楼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