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逆子!逆子!”南乔太上皇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聂君厝良久,只剩这满是愤怒的“逆子”二字。
聂君厝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敛尽了满目阴鸷狠辣之色,只余浅浅柔和流淌其中。
此刻,刚好夜尽天明,晨曦冲破云层,投下祥和柔软的光晕。
从窗柩透过来一束束,浮尘也在其中微微跳动,别有一分宁致。
熹微的阳光打在二人的身上,身影交叠,仿若紧紧相拥。
他垂首,轻轻搂着阿九的腰肢,眉眼里满是深情宠溺。
此生还能有命与她相伴,逆子又算什么?!
阿九被他如此看的实在有些羞躁,不禁掰开他的手,轻咳了声,正色道,“刚刚李公公招了,前段时日,在太上皇兵败封禅台后,修心苑里曾经来过一人,说服了太上皇,太上皇给了那人一道要送到祈王手中的圣旨。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阿九说此话时,并没有避开南乔太上皇,也没有收小声音,有所遮掩。
自从阿靖传来消息,她与南君便开始筛查此事,果然查到了太上皇身边那个跟了多年了李公公有些问题。
昨夜,他们径直抓了那李公公,聂君厝负责应对太上皇,而她,则去审问李公公。
虽是耗费了一夜,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聂君厝颇有些遗憾地瞧了瞧被从阿九腰肢掰下来的手,径直将这份遗憾化为了怨怒之气,全全冲向了一旁的南乔太上皇。
“什么旨意?”他声音阴沉,透着一股杀伐之意。
南乔太上皇却是冷笑了一声,蔑视道,“这帝位,不是你该肖想的,也不是你能高坐的!”
聂君厝意味颇深地敛了敛眉梢,竟是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中,颇有几分寒凉讥讽之意,“哦,那太上皇觉得何人合适?念妃之子吗?”
“当然!”南乔太上皇见李公公已经招了,似乎也不想隐瞒了,怒声反击道,“念妃的儿子,才是名正言顺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送出了旨意,又说聂成祈才是名正言顺之人,那就是传位诏书了?
“哈哈哈哈!”聂君厝霎那极度嘲讽地大笑了起来,阿九不由地有些担心地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聂君厝感受到阿九的担心,不禁回握住她,而后敛了悲凉的笑声,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而后,聂君厝才走近南乔太上皇几步,嗓音忽然放得很轻,却带着极浓极浓的嘲讽,“只可惜,念妃作恶多端,所生之子,早已夭折。”
“你——胡说什么?!”南乔太上皇瞳孔一凝,旋即不敢相信地怒喝道!
聂君厝却根本不屑于再多做解释,转身走到阿九身前,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南乔太上皇忽然有些疯了一般,冲上前来,一直追问着,“你胡说什么!给朕说清楚!说清楚!”
聂君厝却是讥诮阴沉地露出一抹笑意,而后,缓缓地道,“你给他送去了传位诏书又如何?他,威胁不到朕!”
聂君厝携着阿九一步步离开修心苑,整个修心苑内,只留下南乔太上皇仍旧嘶声地怒吼,“站住,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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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怪异,游走血痕
西殊此日,正下着细密的小雨,雨线绵绵,颇有几分静谧。
连悠月神色怯怯,似有心虚,正端着早膳往闻人越的屋子走去。
她小脸有些浅白,像是没有睡好,神情更是有些疲惫倦意浮在眉眼之间。
宣绫靖派来保护她的侍卫本是想帮她,可连悠月却固执地要自己端着。
到达正屋时,连悠月先是偷偷瞧了一眼闻人越的气色,才端着早膳走入了屋内。
闻人越面色仍是苍白惨淡,额上不停渗着细密的汗珠,连悠月不知他是否还承受着什么痛苦,可时常看他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她的心便是担心到控制不住地发颤。
早膳是容易消化的小米粥,而其中,还掺杂着她的血,不过混入了小米粥内,此刻早已看不见痕迹。
连悠月扶着闻人越坐起,肌肤的碰触,仍能感觉到他浑身透骨的冰冷。
连悠月眉眼不禁轻颤,急得有些红润。
闻人越不想她太过担心,只能勉强地勾出几丝笑容,示意她自己并无大碍。
喂闻人越喝小米粥的过程中,连悠月一直没怎么说话,除却要将汤匙喂到闻人越唇边时,她几乎一直微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