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不太懂阵法一途的连安王与聂成祈,还有一直低垂着头的连悠月外,慕亦弦与闻人越眉宇里俱是多了一抹慎重。
各有思量下,宣绫靖没再多做猜测,只让慕亦弦暂且将殷杬放开。
毕竟,此地眼下的异状,明显是因那四个盒子里的东西而起,殷杬费心策划,必定知晓眼下的情况!
慕亦弦利落地禁了殷杬周身几处穴道,才将他丢开。
殷杬被慕亦弦丢在地上的那一瞬,李轻歌便手忙脚乱的冲了过来,艰难的扶着殷杬起来。
可殷杬此刻早已神思混沌,只剩本能的剧烈呛咳,咳的喉咙都溢出了几丝血迹,根本站不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异常的狼狈。
可等他渐渐从窒息与死亡的边缘回过神来时,茫然扫过一圈周围,看到那浓郁苍茫的雾障时,竟是丝毫顾不得狼狈与否,就这般躺在地上欣喜若狂地大笑了起来。
“成功了!成功了!阿杼姐姐,我成功了!!”
这一刻,他形容凌乱,衣衫狼狈,神情更是疯狂又痴迷,傻傻的笑着,竟是像一个成功拿到糖果像姐姐邀功求赏的孩子。
宣绫靖满目疑色地凝着殷杬的一举一动,同时,又关注着那白雾的变化,因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那白雾似乎在悄无声息的变淡,
“阿杼姐姐,我做到了,他们都不帮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的……别怕,我不会让你孤单的,很快,黄泉也会和人世一样热闹了。”
殷杬神情恍惚又满足的自言自语着,他跌跌撞撞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了李轻歌的搀扶,疯了一般的冲着那雾障而去。
而随后,他便被阵壁反震地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似乎让他终于有些清醒了过来!
李轻歌将殷杬扶起来时,殷杬已然恢复了那一副阴冷的面色,唯独双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喜色,将他整个人衬托的越发诡异莫测。
殷杬噙着一抹诡谲的讥笑,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们一眼,而后,便丝毫不管不顾他们了,目光转向了那浓郁的雾障。
他目光虽是阴沉,可明显能看出压抑着一种诡异的炽热与期待,还有一股异常的疯狂与杀意,仿若将要拉着所有人陪葬,拉着天下人去给他的阿杼姐姐陪葬!
殷杬这般神情,让宣绫靖、慕亦弦以及闻人越越发谨慎地看向了那莫名其妙的雾障。
而宣绫靖,却忽然想起之前曾得出的推测!
殷杬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想要天下大乱!
而眼下,殷杬的目的似乎又和眼前这阵息息相关,可能够与天下安定有关的阵法,应该就只有——师父曾经提过的封寂大阵吧!
宣绫靖眉黛陡沉,转眸看向了慕亦弦以及闻人越,沉声道,“难道,这是——封寂?!可此地与凝洄那村落怕是相距甚远啊!”
而就在此时,聂成祈竟是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疑茫惑地道,“怎么回事?我有些头晕!”
话音不落,他整个人竟是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好在慕亦弦扶了一把,才未摔倒在地。
慕亦弦将聂成祈扶着坐下,连安王竟也拧着眉宇凝重地道,“我也有些头晕,小心,看来是那四个盒子的问题!”
说完这一句,连安王便是再无开口的气力,兀自倚着山壁坐了下来。
宣绫靖扫了一眼他们二人的面色,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面色竟是有些乌青,像是元气大损的模样!
宣绫靖自己也感觉到了稍微的一些异样,但好在她早有防范,不足为虑。
审视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后,宣绫靖瞧了一眼闻人越,却见闻人越竟也和她一样,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难道,阿越师兄也暗动了什么手脚?宣绫靖暗忖了一句,但此刻情势紧急,她也没有多问。
倒是回过头时,不期然对视上一双湛黑的眸子,寂寂如夜,却波澜浅浅,明显是担忧她会如连安王和聂成祈那般。
宣绫靖心头一暖,柔意情不自禁的蔓延开来,对视这双寂然深情的眸子,他浅浅含笑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才又将视线转向了那四个木盒处。
此时,她才发觉,那四个盒子处的四道光束也并非一成不变,明显,此际隐约变浓了些。
宣绫靖与慕亦弦和闻人越低语交流了几句后,闻人越在原地盯着殷杬师徒的动静,而宣绫靖与慕亦弦却是向着那四个木盒处而去。